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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妳們這兩個欺師背祖的叛徒還有何話可說。”趙敏見到周芷若還在入戲,兩位師姐欲言又止,才想起點了兩人的啞穴,便也使出與周芷若相同的武功,替兩人解了穴道。

原本趙敏一直用逍遙派的武功,不曾使用九陰真經,而她刻意如此就要讓兩人更加信服周芷若的故事,並且讓她們以為九陰真經乃是逍遙子特地創出要來克制兩人的武功。

“小師妹,只求找到我小妹時候告訴她,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讓她一人背負那些責任,我會陪她走過一生,不離不棄。”李秋水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把內心的話語請趙敏轉達。

而天山童佬則是無語,知道無崖子已死,諸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到地下訴說,而她依舊孤老一生,竟在死前,無人可以託付後事,看到眼前的虛竹,“小和尚,過來吧,姥姥有事要交代。”她艱困擺擺手,讓虛竹走向她。

虛竹望著趙敏一眼,得到她眼神的同意,便使盡全力抬腳往天山童佬走去,因為加倍十香軟筋散關係,虛竹走的很艱困,好不容易到天山童佬面前,腿卻軟了,直接跪坐落地。

“現今姥姥將死,小和尚你又得師弟授以逍遙派掌門之位,這七寶指環原本就屬於你。”話語剛落,天山童佬把拇指上的七寶指環套在虛竹的指頭上,虛竹本想不受,但見到天山童佬神色哀戚,不忍拒絕,天山童佬釋然一笑,“我一併把靈鷲宮宮主之位傳給你,這是我的令牌,那些小丫頭會聽命於你的,只望你接位之後,能替師弟報仇,殺了丁春秋那個狗賊。”她再掏出專屬於靈鷲宮宮主的令牌,放在虛竹的掌上。

場面極度哀傷,就連一旁被點穴定位的宮女、侍衛都不禁流下眼淚,然而趙敏卻發出不符時宜的笑聲。

“巫行雲啊巫行雲,妳至死都還惦記著那個薄倖的師弟啊,那妳可知,害妳心愛的師弟落谷重傷是誰?”趙敏瞇著眼,俯下身看著天山童佬,與之對視,眼神盡是同情與可憐。

“不就是那丁春秋那個狗賊。”天山童佬咬牙說道。

趙敏突然粗魯搜著虛竹的身,在他懷中找到一卷書畫,她攤開一看,果然上頭所繪乃是李秋水,只見她盯著圖畫不放,突然勾起嘴角,狡詰笑著,“丁春秋只是動手的人,那妳可知,背後還有指使之人。”趙敏信步走到李秋水身旁,若有似無盯著她,天山童佬也不笨,立刻就猜到趙敏之意,只是怎麼可能!

不等趙敏開口,李秋水便坦承,“是我指使的,誰叫這男人一直對我的小妹意圖不軌,成為廢人算是便宜他了。”話語中滿是憤恨,並無對無崖子的情愛。

“妳...不是一直愛著師弟嘛?”天山童佬不信問道,這幾十年為了爭無崖子鬥得死去活來,而對方甚至贏得無崖子,與之成親,雖然之後不知為何,兩人又分開,但聽到虛竹被傳位時要去找李秋水請她教導武功,很顯然無崖子還是愛著李秋水的,不然也不會讓虛竹去找李秋水,但現在得知無崖子落谷受害與李秋水有關,對天山童佬是極大的衝擊。

“那只是錯覺,曾幾何時我以為我愛他,其實追根究柢我只是不想輸妳罷了,若是我及早看清自己的心,又何至於此。”反正都要死了,李秋水坦誠相告,她不由得想起李碧雲,都是那執拗的好勝心誤了她們一生。

“怎麼可能!”天山童佬更是大聲喊叫,要知道爭了幾十年的人,甚至不死不休,對方竟然棄之如敝屣,這種心情又豈可言喻,突然覺得這一輩子是那樣虛無,近乎癲狂。

“怎麼不可能,要知道妳的師弟為了掌門之位,可是費盡心機,無所不用其極。”趙敏適時接話,而此話一出,虛竹便皺眉,只覺趙敏刻意挑撥,明明無崖子都已經逝去,卻說著死者的壞話,真是不敬。

而周芷若與李秋水對望一眼,便已經知道趙敏話中玄機,及早清醒,看的事情就會更加客觀而清晰,李秋水暗嘆,為何當初就那般糊塗。

“胡說八道,我師弟風流灑脫,怎會是這樣的人。”天山童佬不滿趙敏這樣污辱無崖子,出口反駁。

“那我且問妳,當師傅為什麼要把掌門之位傳給二師兄無崖子?”不疾不徐,完全不受天山童佬的謾罵影響,趙敏更是拿起一旁桌上的茶,品了一口。

“因為我與師妹爭得太厲害,而師弟才能卓絕,惟有傳給他,我們才能信服。”想起當時的狀況,逍遙子這樣做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可妳為何會與秋水師姐如此相爭?我記得原本無崖師兄與妳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趙敏一步一步引導著,她知道天山童佬入局太深,要有耐心。

“還不是這賤婢插入我倆之間,否則師弟怎會移情別戀。”想起這個,天山童佬就更加咬牙切齒。

“是這樣嘛?如果妳與師兄感情深厚,怎可能會有人可以插足?而妳又惱秋水師姐害妳練功走火入魔,往後只能以童身之姿現人,感到自卑,但妳有沒有想過,師傅傳妳三人內功皆不相同,練功的法門只有師傅與自己才會知曉,秋水師姐又何以得知妳練功的關鍵與弱點?”趙敏展開扇面,自若搖起扇子分析道,此時天山童佬臉色蒼白,再也無力反駁。

趙敏更是追擊不放,勢必要把那最醜陋的事情道出於外,讓天山童佬去面對,“難道是師傅想害妳練功不成?所以才告訴秋水師姐妳的練功法門弱點。”挑著眉,趙敏戲謔說道。

“那些都是無崖師兄跟我說的。”李秋水補上一刀,想起當時無崖子裝作擔心的樣子與自己商討,李秋水突然感到噁心,沒想到她被這男人算計那麼久,以至於這件事成為她與天山童佬爭鬥到死的契機。

“如果門派裡有位師姐入門極早,而武功又得師傅傳功二十年功力輔助練功,如果是你,想要從這樣的師姐得到掌門之位,你會怎麼做呢?”趙敏反問天山童佬,見她臉色煞白,沉默不語,便繼續道,“而這師姐恰好又心悅自己,癡迷不已,竟然毫無保留說著自己練功的法門,如果是你,又會怎麼做?”

接連幾問,讓天山童佬徹底心碎,無崖子手段的確很高明,先是故意挑起天山童佬的醋意找李秋水麻煩,而他也看準李秋水也是個爭強好勝之人,若有似無挑起兩人的爭鬥,所謂不爭乃爭,就如同預料,掌門之位落在他的手上,但天山童佬的高強武功還是讓他如同芒刺在背,所以更是趁她練功關鍵時刻,讓李秋水去干擾,原本的打算是讓她就此斷經去脈而亡,卻只是變成童身之軀。

但無崖子腦袋轉的很快,用此事嫌棄天山童佬,更是把視線轉到李秋水身上,裝作移情別戀的樣子,所以天山童佬一氣之下,便自立門戶,在天山創立靈鷲宮,而練功不成這件恨事就硬生生記在李秋水頭上,甚至忌恨李秋水的容貌,把她毀容,兩人從此之後便成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所以無崖子對於這兩位好勝的女人應該是沒有愛,他只是利用這樣的性格,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且還可以裝作是最無辜的人,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如此癡戀那個性子恬淡的李碧雲,而李秋水驚覺這個事實,為了李碧雲,設計陷害無崖子。

“無崖子師兄已經知道是秋水師姐指使丁春秋陷害他,為什麼還要虛竹去找她,答案就在這裡。”趙敏拿起那幅畫,用白水潑在其上,畫旁居然又出現了字,“功成之後,便可殺之。”為什麼無崖子要設下珍瓏棋局,就是要找到一個聰明繼承人,能盡速學成武功,並且解出畫中玄機。

否則落崖有三十年的時間,無崖子卻也不曾找李秋水與丁春秋報仇,也與他的性格有關,他已經給出那種光明正大、坦蕩蕩的形象,所以只能維持,加上蘇星河武功又不如丁春秋與李秋水,所以他暗自盤算著,如果逍遙子雲遊回來,看到此時此景,只會對他感到同情,並且對叛門而出的天山童佬與李秋水進行制裁,他依舊是逍遙派的掌門,只是逍遙子一直沒有回來的跡象,所以他才又設下一些謀算,傳功時候與虛竹說畫中之人是他的心上人,刻意混淆李秋水的視線,引起過往的回憶而疏於防範,當發現畫卷的祕密後,就可以利用這樣信任授功關係除掉李秋水,就算一時殺不死,後面還有天山童佬補刀。

雖然沒有實質的證據,而無崖子已逝,死無對證,但趙敏依照逍遙子與李秋水及天山童佬的言論拼湊出這駭人的事實,而身為當事人的天山童佬與李秋水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認同,很顯然的,原本難以理解的發展都有合理的解釋了。

“為此心狠手辣之男子,我竟蹉跎時光一輩子。”天山童佬流著淚,而望向同樣受害的李秋水,那些仇恨早已經消散,甚至主動握著對方的手,與她求和。

“師姐,我倆都是癡傻之人。”李秋水淚道,緊緊握著天山童佬的手。

“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兩位前輩能攜手言和,乃人生幸事,望求趙敏施主,能高抬貴手,放兩位前輩一馬。”虛竹雙手合十再度向趙敏求情,既然恩怨已解,兩位叛出師門皆有因,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小和尚,我倆罪有應得,理應受罰,毋須為我們的事情煩惱。”天山童佬內心已然無憾,甘願受死。

“虛竹,如果說要你打死兩位師姐,讓她們及早到西方極樂世界,你願意嗎?”趙敏向著虛竹提出了建議,周芷若在旁暗道,這人還要如此作弄於人。

“小僧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趙敏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請放過兩位前輩吧。”虛竹更是堅決不肯,並且為兩人開始磕頭。

“敏敏別鬧了,快點幫他們解毒解穴,那些宮女跟侍衛都要站僵了。”周芷若揚起微笑,拍了趙敏的手臂。

“就是周姐姐心善。”趙敏沒好氣望著周芷若,聽到兩人的話語,李秋水才發現先前趙敏所說的話,的確是真的,她是來勸天山童佬放下的,並沒有傷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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