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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竹輕功不佳,但仗恃著體內無崖子傳授的真氣,在山林之間狂奔兩個時辰有餘,早就甩開那些妖魔鬼怪,當然,趙敏與周芷若可不在其中,兩人輕功卓絕,不慌不忙跟著虛竹穿梭於密林中,然長途使出輕功需要強大的內力支持,周芷若漸漸脫力不濟,趙敏握住她的掌心輸氣支持,並且直接環住周芷若運氣繼續跟著虛竹。

周芷若有些挫敗,她知道趙敏有奇遇所以內力深厚,但那位光頭和尚其貌不揚,居然內力也遠勝於她,不由得頹喪起來。

“虛竹和尚受了無崖師兄七十多年的功力,自然內力充沛。”趙敏解釋著,她知道周芷若骨子裡的傲性,“妳看那位虛竹和尚徒有功力,卻不懂使用,而且他膽小如鼠,師姐只是出聲訓斥,竟被嚇到狂奔。”只見虛竹狂山峰奔去,趙敏更是抱著周芷若跟上。

周芷若輕笑出聲道,“的確如此。”然見到虛竹與天山童佬的互動,實在好笑的緊,只見虛竹回頭查看,低聲道,“還好,沒人追來。”

這句話一出口,在布袋裡的天山童佬便怒道,“男子漢大丈夫,嚇成這個樣子,狗才!鼠輩!小畜生!”

虛竹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邁步又向前奔,在他背後天山童佬說道,“又膽小,又笨,真不是個東西!”

“這虛竹和尚居然是逍遙派的掌門,也難怪乎後人皆不知有逍遙派。”趙敏聽到兩人對話,雖然覺得有趣,卻也感概。

“上天自有安排,就算是得到天下武功第一的名稱,門派欣欣向榮,但不快活自在,人生又有何樂趣。”這是周芷若死後重生的結論,為了那些虛妄的名,她捨棄自我,也拋下了趙敏,直到趙敏從她面前跳崖自盡,周芷若才從師尊之命,名利之爭徹底清醒過來。

“說的是,有生既有死,終逃不過此二字,但在此二字之間卻不能逍遙快活,隨心所欲,人生又有何意義。”趙敏深情望著周芷若,“還好妳在,否則在這世間,我可能會另找陪我逍遙快活的人。”緊緊握住周芷若的手,認真說道。

“就是不讓妳找,所以我才在這裡。”周芷若笑道,雖然趙敏有玩笑的意圖,但周芷若卻聽她的恐懼與害怕,無法如願死去,卻孤獨無法碰及愛人的世界裡,是多麼絕望,而要從這樣的絕望走出,又要多少的時光才能沖淡,難以想像趙敏內心的糾結,替她感到心疼。

不同於趙敏,周芷若當下就釐清狀況,加上李秋水的容貌實在與趙敏過度相似,必有奇緣牽引,內心直覺趙敏也到了這個世界,所以總是抱持著希望,而上天並沒有辜負她,讓她如願找到趙敏。

“原來芷若如此霸道。”趙敏開心說道,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對周芷若說,可惜下頭的發展也發戲劇化,令人注目。

虛竹把聽從天山童佬的命令把背後布袋口打開,雖然她是八九歲女童的模樣,卻老態龍鍾,雙目如電,不如先前裝哭裝啞的女娃,“見了長輩也不行禮,這般沒規矩。”聲音蒼老,神情更是老氣橫秋。

周芷若訝然,她稍作思考也知道女童的身分了,難怪趙敏要追這位小和尚跑,“妳師姐怎麼如此嬌小。”周芷若忍不住詢問道,李秋水只告訴她要去了結與同門師姐的恩怨,要她幫忙護法,不必動手殺人,而李秋水道出她真實年齡時,周芷若就感到驚訝,只嘆逍遙派武功可以讓人青春永駐,但卻沒想到竟是如此回春,似乎過頭了。

“她練的武功與秋水師姐不同,原本練功有成,有望恢復常身,但卻因為無崖子師兄與秋水師姐爭風吃醋,被設計走火入魔,從此以後就是這樣孩童的樣貌,否則也不會被叫做童佬。”趙敏解釋著,卻不禁搖頭為天山童佬與李秋水感到不值。

“還好妳及時醒悟。”周芷若撫著趙敏的臉龐,想起她也曾因為張無忌與自己爭鋒相對。

“誰叫我周姊姊花容月貌,不只勾了男人的魂,也取了女人的心。”舊事重提,趙敏也不免臉紅羞愧,當時情竇初開,才會如此糊塗,如今周芷若挑起,趙敏只能反擊來護衛當年的蠢事。

“我不知勾了誰的魂,但只取妳的心足矣。”論挑逗的功力,周芷若不遑多讓,好歹她也經歷不少,成為堂堂一派之長,心智欲發成熟不如以往稚嫩單純。

趙周兩人情話綿綿,而天山童佬激動握著虛竹左腕,“這枚七寶指環,你是從哪裡偷來的?”語音嚴峻,如審盜賊,硬生生打斷兩人美好的氣氛。

虛竹被人誤會心中不悅便說道,“出家人嚴守戒律,怎可偷盜妄取?這是別人給我的,怎說是偷來的?”

天山童佬怒道,“胡說八道!你說是少林弟子,人家怎會將這枚指環給你?你若不從實說來,我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叫你受盡百般苦楚。”

虛竹啞然失笑說一句,“小姑娘……”突然拍的一聲,腰間吃了一拳,只是天山童佬散功力弱,虛竹自然不覺疼痛,只是莫名被打,虛竹也不由怒道,“你怎麼出手便打人?小小年紀,忒也橫蠻無禮!”

天山童佬道,“你法名叫虛竹,嗯,靈、玄、慧、虛,你是少林派中第三十七代弟子。玄慈、玄悲、玄苦、玄難這些小和尚,都是你的師祖?”虛竹退了一步,驚訝無已,怎麼此女童如此熟悉少林的師祖們,還叫他們小和尚,難道她是借屍還魂的女鬼,虛竹暗自猜測,態度也對天山童佬轉為對長輩的恭敬。

“師姐遇上這個愚笨的虛竹,恐要多費口舌。”若是她與虛竹談話,肯定會被氣死,趙敏暗暗想道。

“又不是人人像妳一樣的聰明。”周芷若倒覺得虛竹大智若愚,或許這樣的人才有如此福報。

“這倒也是。”完全不反駁,趙敏接受周芷若的讚美。

聽著虛竹與天山童佬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只見天山童佬又悲又喜又怒,話語都說不清了,但總結一件事,那就是無崖子把功力盡數傳給虛竹,然後散功而亡,最重要的是,為什麼無崖子要把功力傳給虛竹,這才是趙敏想要關心的,因為她跟天山童佬一樣,怎麼也不相信無崖子會做出如此蠢事。

“那是在一個山峰之上,我無意間解破了一個‘珍瓏’棋局,這才遇到這位老先生。”虛竹說道,還摸著光溜溜的頭,有些不好意思。

天山童佬不信伸出拳頭,作勢要打,怒道,“胡說八道!這珍瓏棋局數十年來難倒了天下多少才智之士,憑你這蠢笨如牛的小和尚也解得開?你再胡亂吹牛,我可不跟你客氣了。”

“若憑小僧自己本事,自然是解不開的。但當時勢在騎虎,聰辯先生逼迫小僧非落子不可,小僧只得閉上眼睛,胡亂下了一子,豈知誤打誤撞,自己填塞了一塊白棋,居然棋勢開朗,再經高人指點,便解開了,本來這全是僥幸。可是小僧一時胡亂妄行,此後罪業非小。唉,真是罪過,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虛竹說著雙手合十,連宣佛號。

“什麼嘛!這虛竹和尚竟然運氣如此好!”謎題解開後,趙敏有所不甘。

“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若非如此,妳師姐又怎會被他所救,早就命喪刀口。”周芷若長年學佛,所以對於因果報應十分相信,而看到天山童佬開始指導虛竹武功,使用體內的真氣運氣,果不其然,虛竹輕功瞬間高出幾個層次,便可踏木御風。

幸虧虛竹運功的方向與她們所在處相反,否則必定被他發現行蹤,“虛竹和尚只是被師姐教導凌波微步而已,就有此進步,或許無崖子師兄傳功不虛。”抱著周芷若往虛竹前去方向,因為虛竹輕功大進,趙敏也不敢跟的太緊,等到找到虛竹與天山童佬的蹤影,便看到積雪上畫著棋盤,白子為中空圓圈,黑子實心一點。

“珍瓏棋局?”趙敏好奇,三十多年都無人可破,她倒想試試看。

“敏敏解的開?”周芷若問道,若不盡快,虛竹就要解答了。

“應該在這。”趙敏指向看似自殺的一個點,話與剛落,虛竹就指向同的點,只見她嘴角得意上揚。

“若是先前戲弄天下英雄的我是解不開的,但死過一次的我則不同,先破而後立,此局方解,但世人又豈會主動自尋死路,這也難怪多少年過去都無人能破棋局。”趙敏喃喃道,這無關聰慧與否,而是整個心境上的修行,虛竹不論勝負,只為救人,這也讓他受到幫助破了棋局。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周芷若軟軟倚在趙敏身上,追了一夜,周芷若早就疲憊不堪,若不是趙敏真氣輸入,她早就先半時辰不支倒地。

趙敏緊緊摟住周芷若,繼續聽著那些陳年舊事,虛竹真是奇人,別人得到掌門之位與七十年的功力是高興不已,都要酬神謝天了,偏偏他都不要,連逍遙派掌門信物七寶指環都不假思索交給天山童佬,而天山童佬卻只想著與李秋水的鬥爭,明明知道丁春秋謀害無崖子及他的師兄蘇星河,卻因為虛竹說要找圖上之人學習北冥神功而拋之腦後,只因為所繪之人乃是李秋水,還左一聲賤婢,右一聲賤婢喊著。

“早已入魔。”趙敏感嘆道,此時卻聽到其他聲響,看來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妖魔鬼怪追上他們,不過有天山童佬的指導與虛竹的功力,那些蝦兵蟹將也無可奈何。

所以趙敏抱著熟睡的周芷若往山下飛去,而最佳休憩的場所,便是靈鷲宮,當然她不會明目張膽直接睡在裡面,畢竟宮內還是有婢女留守,接應發布消息,靈鷲宮後側有一個山洞,裡頭有床榻棉被,而上頭居然刻著武功招式,看來是天山童佬修練武功的場所,現在主人失蹤,自然不會有人來到這裡,而那些什麼三十六洞妖魔鬼怪注意力都在虛竹那裡,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趙敏小心翼翼將周芷若放在床鋪上,替她解去外袍鞋襪,自己也除去,便蓋上被子摟著周芷若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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