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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廷軍隊尚未聚集整頓之前,必須先一步打入京城,眾人集思廣益之下,想出斬首行動,此法雖險,但卻是能解決目前對方堅守不戰最佳辦法,而權侑莉為了支援林允兒,主動要求與她一同前往,眾人只看見徐珠賢對林允兒的擔憂,卻忽略還有另一個人對權侑莉的不捨。

 

但是權侑莉一旦下決定,就不會更改其志,那她就必須全力支持,確保此事的成功。

 

當晚,黃美英心神不寧,一直祈禱權侑莉能平安歸來,當見到權侑莉帶著林允兒出現在她眼前時,她感激上蒼聽到她的祝禱,但是權侑莉一回營後就陷入昏迷,軍醫前來醫治,才發覺她的胸口被刺上一劍,若是再偏移,恐將性命不保,而此時權侑莉會陷入昏迷,是失血過多之故,若是到明天都無法甦醒,命不久已,這嚇得黃美英眼淚直流。

 

見到黃美英替林允兒心不在焉包紮左肩上傷口,徐珠賢只覺奇怪,而她心繫林允兒的傷勢,也沒多想。

 

昏迷的權侑莉做了一個夢,一個令人害羞的春夢,她夢到與黃美英纏綿悱惻,就如同那本書上所繪的動作姿勢,分毫不差,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原本黯淡的臉龐也因此變得紅潤起來,這使一旁照顧的黃美英慌亂不已,查看她的身體狀況,權侑莉體溫異常發燙,有醫傷經驗的黃美英知道這是傷口引起的發炎狀況,醫官早就開立退燒藥,黃美英熬好讓權侑莉喝下,但是藥實在過苦,權侑莉喝沒幾口就全部吐出。

 

黃美英沉思一會,就含著藥準確貼上權侑莉的唇,強勢撬開她的唇瓣灌入,除了藥的苦味之外,就是唇瓣接觸時柔軟的觸感與舌尖互碰時濕熱的氣息,苦藥不知不覺被權侑莉喝光,但兩人唇齒間的纏綿也沒停過,若不是黃美英忘我將手覆在權侑莉受傷的胸口上,讓她痛叫出聲,黃美英才發覺自己已經跨過那一條界線,即將越走越遠,再也無法拉回。

 

從夢境醒來,權侑莉艱辛睜開眼睛,胸口傳來的痛楚讓她皺眉,她的手與黃美英相連,而她正趴臥在床鋪旁熟睡,看來是徹夜照顧自己,見到黃美英熟睡的模樣,權侑莉不禁想起她昨晚所做的春夢,至今還是那樣清晰,尤其是與黃美英接吻的一幕,十分真實。

 

鬼使神差的,權侑莉俯下身去,直接親吻黃美英來回味夢境的感覺,輕輕舔舐品嘗,而黃美英的唇瓣竟然與自己口中殘留的藥味相同,權侑莉感到狐疑,但因為跟黃美英唇齒相依的感覺太過於美好,她繼續沉溺於與黃美英的親吻中,絲毫不認為她此舉正在輕薄於黃美英。

 

“呆子,妳幹嘛。”被權侑莉吻醒,黃美英立刻抵住權侑莉的肩膀,阻止她進犯。

 

“親妳。”回答的乾脆俐落,但是權侑莉也發覺她失控的舉止,應該是那一場的春夢導致結果,但權侑莉見到黃美英臉龐的紅暈,她頓時明白內心的感覺。

 

權侑莉的眼眸十分認真,手捏著黃美英的,再多的顧忌也因為權侑莉深情的凝視拋之腦後,黃美英回握權侑莉,倚在她的肩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因為斬首行動的成功,雖然主將權侑莉與林允兒的受傷缺席,卻不影響士氣,黃義傑指揮得當,朝廷的軍隊卻無領導將領,義軍很快就推進到京城近郊,一步之差就能成功,也無須權侑莉與林允兒上場殺敵,所以讓兩人退回揚州的威遠鏢局養傷。

 

黃美英與權侑莉很清楚,即使兩人心意相通,她們也不會有結果,畢竟黃美英是安寧侯的獨生女,她不能讓自己的父親失望,若是她父親已經安排親事,黃美英會毫不猶豫接受,她相信父親替她選擇的眼光,而能使她父親滿意的人,肯定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因為珍惜黃美英,安寧侯更是用挑剔的眼光去審核上門提親的男子,才會讓黃美英到二十歲尚未嫁人,黃美英很清楚這一點,這也是她感到為難的地方。

 

而權侑莉也很明白,原本這樣的愛戀就是困難重重,她是威遠鏢局的當家,有眾多眼睛都在盯著自己,寧可不婚,也不能讓拿此事當作把柄,使威遠鏢局的名聲蒙羞。

 

“不用想那麼多,把握當下就好。”撫著黃美英的眉間,權侑莉安慰說道,她們背後有太多的責任,不可能拋下一切,義無反顧的一起。

 

“嗯。”同意權侑莉的話語,黃美英摟著她,感受權侑莉的溫度。

 

她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掐指可算,黃美英甚至希望義軍能夠拖過冬天才打入京城,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有消息回報,目前崔秀英已經派人送書信給皇帝,並且約定時日開門相迎,到時裡應外合,金英敏一黨就會被義軍一舉成擒,戰爭就此結束,然後所有一切都會各歸各位。

 

既然要分離,那就留下最深刻的記憶,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權侑莉的傷已好了七成,活動不成問題,所以她大膽向黃美英提出要求,她要她最珍貴的身子,畢竟當初的春夢讓權侑莉難以忘懷,她想要實現,而在黃美英嬌羞的點頭後當晚,權侑莉與黃美英總算嚐到專屬於戀人之間美味,卻依稀充斥著一絲的苦澀與痛楚。

 

然而京城卻發生異變,義軍被朝廷禁衛軍殲滅,倖存者晝夜兼程到威遠鏢局通報此事,林允兒又下落不明,事情變化太快讓眾人措手不及,唯一之法就是逃,存活下來才能釐清許多的疑惑,奈何父親權世慶背疾發作,受不了奔波,客死異鄉,這件事對權侑莉而言是一大打擊。

 

但是朝廷下令肅清,官兵追得緊,即使傷痛,權侑莉也不得不草草掩埋權世慶,就步上逃亡之路。

 

朝廷公告鎮東王與安寧侯已經正法,這讓黃美英悲慟不已,權侑莉喪父之後,黃美英也步上後塵,父親經營多年的名聲一夕之間變調,成為朝廷的罪人,這讓她開始悲觀起來,或許是因為她與權侑莉在一起,挑戰禁忌,才觸怒上天處罰兩人,所以她刻意疏離權侑莉,不與她親近,權侑莉明白黃美英的心情,因為她也有這樣的想法。

 

她們是不配擁有情愛的,不配。

 

而緊急逃難,所帶財物不多,加上給權侑莉的父親治病,盤纏用盡,有武功底子的權侑莉與黃美英到山林間打獵,所得野果子與皮草拿來販賣,而徐珠賢為了要幫忙,卻不幸遇上山賊,若不是有梨花暴雨針,徐珠賢恐將失身,還捱不到與林允兒的見面,她便會自盡殉節,見到徐珠賢一身狼狽,滿臉驚恐,黃美英心疼摟住她,卻發覺徐珠賢的身子止不住發抖,半夜睡夢中都喊著林允兒的名字。

 

“抱歉,我失態了。”從黃美英懷中掙脫,徐珠賢怕權侑莉誤會,黃美英一整夜的安慰,使徐珠賢想通許多事,目前局勢危急,她必須振作。

 

“無須顧忌。”知道徐珠賢的言外之意,然而黃美英已經下定決心要與權侑莉分割,若是讓她誤會因而死心,也算是達到目的。

 

“美英姊,妳跟侑莉姊?”徐珠賢恢復理智後,才發覺兩人之間氣氛怪異,透著距離。

 

“沒事。”黃美英簡單帶過,她不想解釋太多。

 

“逝者已矣,更需要珍惜僅有的人,命不由人,心卻由己。”徐珠賢意味深遠說道,讓黃美英去思考。

 

林允兒下落不明,而自己唯一親人徐子民也被朝廷處死,她的心情絕對不會比兩人難過,如果再把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歸咎於不相關的事情,自怨自艾,那就真的任由命運作弄,徐珠賢一席話點醒黃美英,她不應該悲觀,更應該活的快樂,不能被命運擊倒,沒想到安慰的人,反被安慰。

 

黃美英想通了,與權侑莉重新深談過後,兩人決定攜手走下去,無論是名聲還是親人,都在一夕之間失去,所以也無需顧忌,只為自己心意而活。

 

徐珠賢此件事後,要求權侑莉教她武功,從最基礎的動作勤奮不倦學著,她一直相信會與林允兒見面的那一日,就如同當初被朝廷通緝一樣,沒有任何聯繫,沒有根據,但是林允兒卻有辦法找到她,她們之間就有股互相牽引無形的線相連。

 

相信就是一股力量,會驅策人不停前進,徐珠賢在小鎮買了一把琴,並且就在茶館毛遂自薦,化名為凰吟,高超的琴藝與優雅的氣質引起注目,但是卻也引來不少蒼蠅,每日正午徐珠賢的琴藝表演使茶館爆滿,而有些不自量力的人總是會刻意引起騷動使徐珠賢青睞。

 

“凰吟姑娘,我可是每日都來此聽妳彈琴,不知姑娘是否賞光與我同遊西湖,吟詩作對,欣賞湖光景色。”一位男子在徐珠賢琴藝表演結束上前邀請,伸出手藉此想對徐珠賢上下其手,礙於茶館老闆臉面,徐珠賢不能把事情鬧僵。

 

“多謝公子賞識,不過聽聞公子之妻乃是絕色佳人,若是小女子答允,恐會使尊夫人不悅。”徐珠賢巧妙閃避過男子的騷擾,並且透過權侑莉與黃美英的情報知曉男子的背景,為了要打探當年之事,所有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首要就是當地的仕紳與官員,而此等人通常會因為自身權勢與財力而自得意滿,徐珠賢刻意高調展現才藝,就是為了讓這些人主動出現,更快獲取情報。

 

同時,也是教訓,若是要賺取盤纏,賣藝固然有所收入,但是拋頭露面風險性也會增加,畢竟朝廷的肅清行動依然對她們緊追不捨,所以最佳的方式就是“借用”,黃美英與權侑莉在夜晚潛入府邸,神不知鬼不覺拿隱藏的不義之財,那些人又不敢報官,反被查到不法得不償失,只能摸摸鼻子自認損失。

 

“沒想到小賢也會做此雞鳴狗盜之事。”黃美英感嘆說道,當初徐珠賢提出這樣主意,她與權侑莉不可置信敲了自己腦袋。

 

“是妳二人所為,與我何干?”身為主謀的徐珠賢詼諧說道,一副無辜樣。

 

徐珠賢性情變了,與以往死板正經印象全然不同,林允兒不在身旁,她很拼命用她的方式去存活下去,等待林允兒,即使那一天到來是未知的,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無人知曉,但徐珠賢卻沒有怨言,或者在夜深人靜之時,徐珠賢會躲起來哭泣,思念林允兒,雖然平時她表現很堅強,但是她也害怕寂寞孤獨的一刻。

 

這樣的徐珠賢,黃美英無法拋下她,也惹得權侑莉只能吃悶醋,因為有時候黃美英晚上就會丟下權侑莉與徐珠賢同睡。

 

“美英姊,侑莉姊的臉色會越來越黑。”徐珠賢覺得不好意思,但是有黃美英如母親般陪伴,徐珠賢心情的確舒緩不少。

 

“有時候不能讓那位呆子太順心如意,讓她心癢難耐。”黃美英勾起美麗的微笑,這就是欲擒故縱的技巧,徐珠賢從黃美英學習不少。

 

“受教了。”徐珠賢虛心接受,認真說道。

 

有時候她望著黃美英得意的神情,暗暗替被牢牢掌控的權侑莉叫屈,但卻又是一種幸福,畢竟有一個人花費所有心思在另一個人身上,其中用情之濃厚,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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