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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與周芷若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營,混在大軍裡伺機而動,她們與虛竹看著耶律洪基被叛軍所俘,卻沒有任何動作,雖說與她們無關,但趙敏又提到耶律洪基此時此刻不能被改朝換代,否則蕭峰這千古罪人的帽子就被扣定了,但兩人卻不明白為何趙敏不先發制人,出手相救。

“軍隊有一定的制度,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將領們只認兵符出戰,而兵士則是聽帶頭的將軍為令,上次楚王之亂後兵符收回在遼帝手上,此次他為了要南征大宋,原本要把兵符交給大哥,命他為三軍統帥,但大哥不受命,兵符就暫且讓為首的將軍蕭明保管,而遼帝如今被俘,可見他不被兵士所識其面貌,若是他要平叛,必定要從握有兵符將領下手,使其撤兵,才是最有效方式。”趙敏解釋道,她自小跟著汝陽王巡視兵營練兵,熟知兵制,現今耶律洪基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卻必須讓這位自大昏庸的皇帝看清他的處境,與其作夢侵略他國,開疆擴土,還不如先把內部問題解決。

而趙敏等待的是,上京皇太子耶律濬那邊的動作,知道南京出事後,必須讓他動起來,而她們控制局勢後,耶律濬的野心也會徹底暴露出來,屆時重掌兵權的耶律洪基就會領兵回攻,大宋之危自解,所以現在還不到時候。

周芷若才理解為何派王語嫣與阿紫到上京郊外監視,一有動靜立刻回來示警,大隊人馬出發肯定有所拖延,不如兩人機動輕巧,更何況王語嫣與阿紫輕功了得,春暖花開的日子裡,兩人只需三日趕路就可抵達南京。

幾日後,王語嫣與阿紫出現在約定好的客棧裡,趙敏、周芷若與虛竹便開始行動,三人穿上竊來的軍服,潛入軍營中,而耶律洪基被層層看管著,守衛森嚴,但為蕭明的防護相比之下卻是薄弱許多,或許是勝券在握之故,他與部下居然就飲酒慶功,反而讓趙敏等人逮著正著。

“你是何人?”蕭明醒來之後吼道,全身無力,他的部下都被人綁縛著。

“不用管我是誰,現在兵符在我手上,把皇帝陛下帶來這裡。”趙敏用契丹語壓低聲線說道,蕭明能當上將軍也不傻,若是他把耶律洪基放了,之後他肯定被抄家滅族,堅決不受。

趙敏已經預想到蕭明的舉動,望向周芷若,對方二話不說拿起水杯在掌心滴幾滴水運氣化冰,對蕭明打入生死符,頓時肌膚奇癢難受,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從未受到如此的苦楚磨難,沒有大將骨氣蕭明立刻求饒說好,此時,虛竹才餵他鎮痛止癢的解藥。

“這就對了,乖乖聽話。”趙敏狠絕說道,如此陰冷無情是虛竹第一次見到,而周芷若卻是面無表情,淡然望著,似乎都是理所當然。

蕭明打了冷顫,迫於趙敏,他不得不從,內心打算本想外出呼喊兵士拿下,但感受到趙敏冷凜的視線,他就知道不可輕舉妄動,蕭明稍作整理著衣袍,他走到帳篷口呼喚守衛兵士,交代一些事情,而趙敏內力深厚,即使對方壓低聲量,想混水摸魚,她輕咳一聲警示蕭明,對方才按章照辦。

見到那個小兵拿著手令遠去,趙敏便望著有些失落的蕭明道,“蕭將軍真的機靈。”似笑非笑,警告意味濃厚,此時,周芷若更是默契在蕭明的手臂抹上一層黑色膏藥,一入肌膚,蕭明從骨髓裡感到既痛又癢,比起剛剛,更是搔不得點,難受萬分,不由自主在地上打滾,這藥乃是趙敏另一個獨門毒藥,七蟲七花膏。

虛竹終究是心慈道,“師叔,這手段是否過了?”

“非常之時,非常手段,此人心術不正,不可心軟。”周芷若訓斥道,她冷眼望著地上的蕭明,而其他醒來的將領也被嚇壞不敢出聲,“虛竹師侄,敢犯下叛亂之罪的人,本來就已經要有所覺悟。”兩人談話用漢語,將領們只懂部分語意,但從周芷若的語氣,就知道此人不好惹,又見到為首的蕭明被整的死去活來,更是不敢妄動喊叫,當然想出聲也是不可能,因為他們都被點穴了。

此時,耶律洪基被小兵帶到營帳中,雖說為階下囚,但他好歹唯一國之君,不減其王者氣度,稟退士兵之後,虛竹立刻替耶律洪基鬆綁,恭敬讓他坐在首位席次,反而讓耶律洪基懵了,但環顧四周後,見到眾將受趙敏等人所制,他似乎掌握到狀況。

“爾等護駕有功,朕必大大獎賞。”耶律洪基喜道,此時他是用契丹語,雖然不明救駕之人的身分,但能確定的,先給予極大利益承諾總不會錯。

“陛下不必客氣,我們只要求一件事,讓南院大王蕭峰有其名譽而已。”虛竹拿出趙敏擬好的稿讀起來,這也是趙敏找虛竹來的原因,她不想暴露自己與周芷若的身分,而虛竹僵硬制式的發話,就會讓耶律洪基知曉他只是聽命於事,並非是幕後主腦。

從虛竹的漢語,內容又提到蕭峰,耶律洪基就明白救他的人與蕭峰有絕對關係,而提出的條件讓他不解,讓蕭峰之死歸於乃是為阻止南征而死諫,因冒犯聖駕念及功勞,不褒也不獎,等於是把追封南王之名徹底去除,相對的,耶律洪基必須遵守蕭峰死諫的話語在位其間不得攻取大宋的約定,對於這樣野心勃勃的帝王而言,此等條件豈可接受,更不明白對方此舉意欲為何?

但虛竹卻無視耶律洪基困惑的眼神,一板一眼按稿念著,唸完之後,把手稿交給耶律洪基,並且拿出七蟲七花膏解藥遞給他,簡略說明剛剛的狀況。

這位帝王尚且不明其意,營帳內的將領已經被解穴,恢復自由,兵符回到耶律洪基的手上,而那三人卻從營帳無聲無息消失,似乎只是一場夢而已,但不同的是,局勢已經徹底逆轉,耶律洪基冷酷望著這些背叛他的將領,但念及背後的十萬大軍,他恢復理智,望著手上的解藥,才明白神秘人的用意,他此時依舊處在敵眾我寡的情勢中,所以身為帝王,他先是保證在場將領絕不會受到處分,並且親自書寫聖旨保證,此時才讓眾將再度歸心,徹底掌握十萬大軍的軍權。

“師叔,遼帝會不會履約?”虛竹不放心問道,此時他們已經出城,王語嫣與阿紫等候著。

“他不得不遵守。”趙敏自信道,她侃侃而談分析,坐上馬車,自若駕車駛離南京。

失去信任的將領,要讓皇帝派兵出去征討鄰國是不可能的,而急忙撤換,又會引來軍心動搖,加上皇太子耶律濬在後添堵,對耶律洪基而言,清除那些覬覦帝位反叛勢力就自顧不暇,蕭峰的死諫反而可以成為最佳的理由,讓耶律洪基在餘生專注拔除反對他的勢力,既得守信之名,又能鞏固皇位,而蕭峰在大宋人前至少博取好名聲,卻不至於在大遼背上叛國的惡名。

之後,大遼國內產生劇烈的變化,皇太子耶律濬被下旨處死,但穆貴妃的兒子也因此受到牽連,被貶為庶人,年幼的皇太孫耶律延禧立為儲君,即為後世所言的天祚帝,乃是耶律洪基為了要平息國內大臣輿論所做的政治平衡,當然,這些都屬於後話。

虛竹先行領著靈鷲宮婢女回到西夏,而趙敏與周芷若兩人帶著王語嫣與阿紫在官道緩緩前行,一來是為了觀察大遼皇帝耶律洪基是否派兵來搜,二來是遊山玩水,熟悉當地風土人情,她們更在西京大同府停留一月有餘,從官員口中確認耶律洪基頒布的聖旨,南院大王蕭峰死諫皇帝阻南征,念及功勞葬於南京近郊,引起上層官員熱議討論,完全是照著她所擬的計畫,整件事情才塵埃落定。

“敏敏可把大遼攪天翻地覆。”周芷若調侃道,而肇事元兇居然大搖大擺飲酒吃肉,不引為意。

“芷若可是高估我了,那些陰謀詭計早就運行久矣,我只是順水推舟,把這一趟渾水攪得更加混濁罷了。”趙敏嘆道,她也暗喻她只能改變個人的命運,卻不能改變天數,例如女真族的襲擊,若不是耶律洪基及時收服反叛帶兵回防,南京差點就陷落,這就是趙敏沒有估算到的勢力,女真的崛起,帶來大遼的滅亡。

“所以就算我能回到前世,大元朝也是必定殞落的。”她喃喃道,帶著無奈,身為蒙古人,對自己祖先成就的大業感到自豪,但守住這大業的人也必須與先祖有同樣的能力與氣度,被能者取代也是必然的結果。

“那些事早就離妳遠去,又何必掛心。”周芷若安慰道,她了解趙敏曾有過的雄心大志,否則她不會拋頭露面,滅六大派、明教等武林勢力,試圖為她的國家盡一份力,她大可與那些皇親國戚醉生夢死,即使中原勢力不在,也能退守到原有的草原上,繼續過著貴族的生活,一輩子都在父兄保護之下。

有時候愚笨是好事,知道太多真相徒增傷悲,陷入煩惱,以致於鬱鬱終日。

“是啊,又何必掛心。”心中的結被解開,趙敏吐了一口濁氣,既然不在其位,就不必去想,她握著周芷若的手,眼前的人才是她唯一掛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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