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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去吧,我想近距離看蕭峰這人。”趙敏坦承說道,見到如此豪傑,她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

“哦,敏敏對此人竟如此感興趣。”周芷若自然不知趙敏為何只對蕭峰另眼相看,反而酸意湧上。

“因為他是漢人養大,卻又是契丹人。”趙敏簡單說明,話語一落,眼眸中透出淡淡哀傷。

若此時還不懂趙敏的意思,那伴侶就白當了,周芷若握住趙敏的手,點點頭表示會意,兩人攜手從樹上下來,神不知鬼不覺來到王語嫣的身旁,而王語嫣見到兩人便興奮說道,“師....芷若姐姐、敏姐姐。”差點要喊周芷若師母,王語嫣及時改過稱謂。

“趙姑娘、周姑娘。”段譽對兩人恭敬作揖打招呼,溫文儒雅。

“趙姑娘、周姑娘,別來無恙。”慕容復也上前打聲招呼,原本他與星宿派門人打鬥,卻因為丐幫之故,反被晾在一旁,雖然心中惱怒,但他的目的乃是等眾人爭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之後他才趁虛而入,展現實力奪取盟主,若不是下屬按耐不住,與星宿派逞起口舌之利,導致武林大會尚未開始,他們與星宿派卻先打了一場。

“段公子,令尊也到達此地,怎不前去相會,反在這護花,有慕容公子在,我家語嫣小妹怎會有事。”趙敏酸溜溜說道,直接把段譽與慕容復罵了,雖說嘴上不在意,但趙敏比誰都還要關心她這個小徒弟。

話語一出,兩人面色一變,段譽自然是知道他父親段正淳為了尋他來到少林,父子已經相會過,只是他想念王語嫣,便又往西夏國前去,卻不料途中便看到王語嫣與慕容復同行,又死皮賴臉跟上少林,他在遠處就見到段正淳,原本就打算引見王語嫣與之相見,可見其私心,讓父親認同王語嫣為兒媳婦,在場又有段正淳的下屬與那些紅顏知己,雖然沒有直言媒妁,但關係上卻已確認,往後王語嫣就會被貼上段譽之人的標籤,覬覦王語嫣的人便可少去許多,心思被趙敏戳破,段譽突感羞愧。

而慕容復則是管理手下不力,竟然就這樣胡鬧打架起來,連自己的表妹都要由一個文弱書生來護衛,更不懂審時度勢,若不是丐幫來攪,幾人對上近千人,再加上丁春秋在後,他們焉能全身而退。

“段公子真是深藏不露,我看你閃避人群用的輕功似乎是我派的凌波微步,又以指為劍,使氣點脈,但此等武功需高深內力支持,不知段公子這身武功師承何處?”周芷若更是深入追問,她看的真切,在武功細節上,周芷若可是比趙敏上心。

“小生是在大理無量洞中無意之間獲取逍遙派秘笈北冥神功與凌波微步,而神仙姐姐卻要我學成武功之後,殺盡逍遙派弟子,但冤冤相報,故而不從,我本不愛學武,為求保命,只習凌波微步與北冥神功兩卷圖,而這六脈神劍,是因為鳩摩智來搶,萬分危急之下枯榮大師讓我去自觀自學,以免劍譜失傳。”段譽不敢隱瞞,簡要解釋。

“神仙姐姐?”趙敏眉頭一挑,這詞彙已經在靈鷲宮聽段譽說過一次。

“是無量洞中一尊玉像。”段譽紅了臉,此事不符常理,難以用言語解釋,只能一言以蔽之。

趙敏與周芷若對望便了然,那是李秋水與無崖子隱居無量洞所留下的秘笈,而這段譽看到王語嫣便緊追不捨,肯定是看到無量洞裡的玉像,一見鍾情,把王語嫣當作那玉像的現化,把她當作是心目中的神仙姐姐,故而趙敏與周芷若相繼出現在段譽面前,才會讓他感到困惑,若不是趙敏妖嬈之氣與周芷若的清冷淡漠與段譽內心所想像的神仙姐姐氣質不同,否則他也肯定會緊追兩人不放。

而王語嫣單純天真,不染塵埃,完全符合段譽內心神仙姐姐的理想,解開謎題後,王語嫣暗自慨然,沒想到她只是外祖母玉像的替代,對段譽不惜以身相護的好感頓然消散。

遠方又來一綿長吟嘯,趙敏與周芷若一聽就知道是靈鷲宮的人,想必天山童佬為了虛竹,特讓人出宮相迎,並壯大聲勢,趙敏與周芷若便大步走向少林僧人的所在,並雙雙抱拳對為首的玄慈方丈報上名號,“我乃是逍遙派弟子,趙敏,這位是我的師妹周芷若,我倆是特地來迎本派掌門虛竹。”

“原來是逍遙派的貴客,失敬,只是虛竹未受棍懲罰,尚是少林弟子,請兩位稍待片刻。”玄慈緩緩道,但此番說詞卻引來四婢的不滿,齊聲道,“趙姑娘、周姑娘,主人乃是一宮之主,豈可受棍罰之辱。”

“我甘願受罰,兩位師叔不必為難。”虛竹出口道,他恭敬向趙周兩人行禮。

“梅蘭竹菊,既然你們主人心意已定,遵照就是,我知道你們是心急虛竹師侄,不忍其受皮肉之痛、名譽之辱,所以僭越禮數,但虛竹師侄原是少林之人,破門而出,自然對少林有其罪責,你等該感榮幸,世上又有誰會勇於承擔自己的罪責,甘願受罰?”周芷若不卑不亢說道,她雖未揚聲,但在場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不動聲色展現出內力深厚,看似是訓斥下屬,實質則是替虛竹揚名,告訴天下英雄逍遙派掌門乃是坦蕩蕩、光明磊落的君子。

“好!”此乃蕭峰之語,周芷若的話聽的他熱血激昂,雖不識虛竹,但從周芷若的三言兩語就知虛竹其人的品性,不由得大聲說好。

同時之間,靈鷲宮宮人已經來到,眾婢女數十人已用輕功越過星宿派門人,直接落在虛竹所在少林派位置,只見她們清一色著黑袍青衫,有長有少,個個眉清目秀,頗具姿色,都是靈鷲宮各部的精銳,齊聲喊道,“特迎主人回宮。”眾婢女用內力喊著,氣勢竟不輸近千人的星宿派,更有超越之相。

“諸位不必多禮,待我受罰後,再與妳們回宮。”虛竹急忙擺手讓眾婢女起身,此時他還穿著少林和尚服飾,在眾女面前更顯突兀,而在場英雄則是對逍遙派掌門虛竹有諸多想法,大多數是此人其貌不揚之人也能當眾女的主人,真是奇哉,卻抱以羨慕之心,尤其是看到趙敏與周芷若兩人,內心感嘆,這小和尚艷福不淺。

有靈鷲宮的加入,星宿派氣勢漸弱,而此時蕭峰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位紫衣少女救下,眾人尚且不知蕭峰是用了什麼招式,而趙敏與周芷若卻看得清清楚楚,蕭峰先是用亢龍有悔擊出一掌,然後追上此掌風再擊上同樣招式,掌上加掌,威力頓時加倍,如怒潮狂湧,迎面而來,丁春秋思考不及,只能把紫衣少女丟下,獨自閃躲蕭峰的攻勢。

“沒想到這人武功出神入化到如此地步。”周芷若嘆道,前世也曾看宋青書使出降龍十八掌,但無論威力還是流暢度,都與蕭峰相差甚遠,無法相比,原本是二十八掌,經由改良之後,縮減成十八掌,可見蕭峰對此武功使用如此透徹,精而透,武功招式又何必求多。

“不愧是當代英雄,只是為了救那紫衣少女,中了丁春秋的毒,看來有居心不良者要趁火打劫了。”趙敏掃過全場人的目光,就知道其用意,聚賢莊一戰她可是有聽聞王語嫣說起,而蕭峰武功高強,要報仇也不易,但眼見他們又人多,群起戰之,蕭峰必死,更甚者,最後殺蕭峰之人更可得絕世名聲。

段譽早與蕭峰結拜,不願蕭峰獨自戰諸雄,便喊道,“大哥我等結義之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兄弟陪你。”話剛落,就運著輕功來到蕭峰身旁。

“好兄弟,你的好意,哥哥甚是感謝,他們想要殺我,卻也沒什麼容易。”蕭峰最後一句更提高聲量,眼神更是露出不屑,睨視群雄,生死一戰,他何懼之有。

此等機會,慕容復豈會放過,不同於那些人,慕容復自負武功卓絕,與蕭峰齊名,又有幫手,他有信心能贏,便上前提出挑戰,以博名聲,而群雄們則是暗暗叫好,讓慕容復先去損了蕭峰的內力,之後要殺便容易許多。

莊聚賢、丁春秋見此便也與蕭峰喊話挑戰,變成三對一的局面,雖然卑鄙,但群雄竟無人喊話,令人不勝唏噓,而蕭峰與十八騎的馬瞬間倒地吐出白沫,乃中毒之相,蕭峰頓時明白,此乃丁春秋之舉,目的就是不讓他有活命逃跑的機會。

蕭峰一聲長嘯,知道此命難保,便道,“慕容公子、莊幫主、丁老怪,你們便三位齊上,蕭某何懼?”既然如此,那就痛痛快快打一場,他讓十八騎從毒死的馬背上拿出酒來,痛飲一番,場面壯烈,就連趙敏與周芷若都不禁被蕭峰豪氣肝膽所染,熱血沸騰。

“虛竹,還不快去幫你大哥的忙。”趙敏提醒道,既然他與段譽結拜,蕭峰自然也是他的結義兄弟,虛竹點頭一思,便恍然大悟,趙敏此舉,也是要虛竹展現實力,不以至於那些所謂英雄豪傑,小瞧了逍遙派。

不等虛竹走出,周芷若更是低聲提醒道,“你只管對付丁春秋就好,此人乃逍遙派叛徒,善於用毒,你有北冥神功護體,不怕下毒,盡可大展拳腳。”

虛竹記在心中,點點頭,便運著輕功不著痕跡來到蕭峰與段譽面前,“大哥、三弟。”蕭峰見虛竹輕功如此之高,連他都無所警覺,聽聞對方說他大哥,段譽便接著解釋,蕭峰了然,又多了同生共死的結義兄弟,內心一熱,三人竟在群雄面前就飲起酒來,視群雄為無物。

“若非蕭峰,實難看到人與人間情深義重的場面,竟是如此令人動容。”趙敏嘆道,她乃是蒙古人,生性豪放直爽,但入關之後,皇族們沉溺於酒色之中,早就忘卻身為鐵木真子孫的傲氣,那些士兵更是欺善怕惡,膽小如鼠,為了爭權奪利,更是看盡人間險惡,所以蕭峰的灑脫,乃是趙敏所追求的。

“確實如此。”周芷若同意趙敏的話語,連她都不禁想上前與蕭峰喝酒,重點是她也手癢了,想與人過過招。

感覺無視受辱,丁春秋先是發動攻擊,而莊聚賢與慕容復則是慢了半拍,但三人皆是攻向蕭峰,試圖以奇襲傷之,蕭峰不知虛竹功底,只覺他輕功厲害而已,加上段譽又是文弱書生,便主動接招,同時交代十八騎保護兩人的安危。

蕭峰實戰經驗豐富,面對突來攻擊不慌不忙,一聲大喝,便連出三招,快如閃電,將三人擊退,但也讓蕭峰心中有所判斷,高手過招,往往只在一瞬之間,他知道三人功法各有千秋,身負絕技,以一敵三他必落敗,但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就算不敵又如何,只求戰的痛快,蕭峰更是使出平生所學,頓時竟與三人打的不相上下。

“大哥我來助你。”虛竹按照周芷若指示,與丁春秋對戰,加上此人又殺害玄難等人,罪孽深重,虛竹更是毫不留情,使出天山六陽掌,向丁春秋打去。

逍遙派武功講究輕靈飄逸,閒雅清雋,丁春秋和虛竹這一交上手,但見一個童顏白髮,宛如神仙,一個僧袖飄飄,冷若御風,雖招招凶狠致命,卻又如此賞心悅目,優雅美觀,而逍遙派門人少在江湖走動,群豪自然不識其武功,更不懂招式名稱,只能遙望觀之。

“這虛竹心太善,對丁春秋也不忍痛下殺手。”旁人看不出門道,周芷若可是一清二楚,虛竹已有無崖子七十餘年功力,加上天山童佬精心指導,又無懼丁春秋下毒,無須瞻前顧後,看虛竹出掌,周芷若就曉得,他都會下意識留力,否則也不會與丁春秋過上那麼多招。

當時虛竹就曾以松球不小心殺人,大吃一驚,那是他第一次所犯的殺戒,以後他反而更加謹慎,處處留力,就是怕再犯殺戒。

“這樣也好。”趙敏卻勾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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