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Seobaby

一早醒來，趙敏就聽廂房外談話的聲音，細聽原來是阿紫與王語嫣，昨晚兩人也不擅喝酒，最先離席，趙敏起身，感到腰痠背痛身子幾乎要散架了，眉頭一皺，昨晚周芷若還真沒給她客氣，她望著自己的身軀，胸前鎖骨、頸脖、腹部都被周芷若留下大小不一的吻痕、牙痕，這女人是屬老鼠嘛？專找她磨牙，而那人居然悠然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喝著茶望著自己，周芷若眼神上下打量趙敏，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我還以為郡主大人會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周芷若坐在床前，替趙敏把衣服一件件穿上，並且用毛巾擦著她的臉龐，遞上一杯水讓她漱口。

將水吐在盆中，趙敏擦拭嘴角殘留著水珠半帶諷刺說道，“若不是我有高深內力支撐著，可要睡上三日了。”睨了周芷若一眼，趙敏穿戴整齊後，就到梳妝台整理起頭髮，“幫我畫眉吧，周姐姐。”仔細弄著髮辮，插上珠花。

周芷若持著眉筆，細細繪著趙敏的柳眉，她屏著氣息，直到畫好，才緩緩後退，瞧著趙敏那得意的神情，“好了。”她攏了攏趙敏的衣領，梳順著趙敏的髮絲，所有的動作都那樣輕柔。

“外頭語嫣跟阿紫在幹嘛？”趙敏此時才關心外頭的人，她自然牽著周芷若的手，緊緊扣著。

“語嫣在外頭練功，阿紫應該吵著要她教武功。”周芷若打水來回經過庭院時，她所聽到的結論。

“阿紫這丫頭最近很黏語嫣。”打開門，趙敏領著周芷若尋向聲音來源。

“畢竟沒人跟阿紫說故事了，大哥又與阿紫保持距離，她自然與語嫣比較親近。”話語剛落，就看到阿紫拉著王語嫣的衣角央求著。

阿紫撒嬌道，“好姐姐，妳也知道我一個瞎子，行動不便，如果妳不在我身邊，就沒人保護我，妳就捨得我被人欺負嗎？”不停搖著王語嫣的衣袖。

王語嫣不禁扶額，她自己也是初學者，會如此厲害是趙敏等人輸了功力給她，雖然先前讀了不少武學書籍，卻也只是紙上談兵，如今練武才慢慢對招式上有所領悟，卻只是半桶水，又豈能教人。

“只要妳不去惹人，誰又會欺負妳。”遠方傳來趙敏的聲音，清脆悠揚，毫不客氣懟著阿紫。

“人心險惡，難說的很。”阿紫牽強說道，負隅抵抗著，她最怕趙敏，內心的想法都被她看透，掙扎一會，才實話實說，“沒人跟我說故事太無聊了，而且總不能成為語嫣姐姐的累贅，這兩日她負著我趕路，很辛苦的。”

目不能視，又不像以往是高高在上，能作弄他人取樂，對阿紫來說，雖然那段不能動不能言語的日子雖然很痛苦，但聽故事的日常卻成為她的興趣，如果不找點事情來做，她會悶死，更何況王語嫣沒有把她丟下給靈鷲宮的婢女，而是揹著她運行輕功趕路，對阿紫來說，怎會不感動。

“老實說不就好了，要使心眼也不是在我們身上。”趙敏本想白阿紫一眼，但這丫頭根本看不到，趙敏就作罷。

“師傅，阿紫也是無心的。”王語嫣緩頰道，替阿紫說話。

“妳就是心太善，寵妹妹不是這樣的。”阿紫性格改過後，王語嫣就對阿紫的態度也改了，或許是血緣關係，抑或阿紫原本純真的性格很討喜吧。

“少說幾句吧，敏敏。”周芷若跳出來阻止趙敏繼續說教，若說心善，周芷若不亞於王語嫣，趙敏就只能扮著惡人的角色，否則又有誰能夠制住阿紫的巧舌利嘴。

“阿紫，妳真的很想學武功？”趙敏探詢道，她對阿紫改過總抱持一絲懷疑，畢竟本性難移，但她對自己的眼力也很自信，阿紫至少對王語嫣態度是真的，把她當作是姐姐尊敬，有王語嫣在，阿紫就不會把她過去那些劣根性展現出來。

“嗯。”阿紫用力點著頭，先前在星宿派也學了不少，但內功早就被王語嫣盡數吸走，那些毒功暗器王語嫣又不准她使用，阿紫內心其實沒有安全感的，而她也很清楚，之前樹敵太多，像是丐幫的人，而王語嫣不可能在她身旁一輩子，她即使不惹人，對方也未必會善罷甘休。

“芷若，妳收阿紫為徒吧，教她九陰真經。”趙敏話語一出，周芷若與王語嫣都不約而同驚訝望向她，趙敏並不是這樣的好人吧。

“幹嘛看著我，阿紫畢竟是語嫣的妹妹，當然不能讓人隨意欺負的。”感受到兩人灼灼的視線，趙敏不好意思摸著鼻子說道，不過內心早有盤算。

九陰真經可不是那樣簡單可以修煉的，必須配合道法心境，循序漸進，如此一來，阿紫在學習的過程中，那些深植骨髓不好的思想也會被根除的，而阿紫生活有了目標，更不會動那些壞心思，更何況周芷若的性格不允許阿紫作惡的，想起峨嵋在短時間被周芷若打理井井有條，可是用了許多的手段，恩威並濟，十分嚴厲。

所以周芷若做阿紫的師傅再也適合不過，趙敏默默想道。

對上趙敏的眼神，周芷若內心也有底了，嘆口氣，看來這渾水她必須淌了，而阿紫動作很快，立刻跪下道，“師傅在上，受弟子一拜。”雖然方向有些偏，但阿紫叩頭時，次次磕出聲，誠意十足，連額上都有了血瘀。

“起來吧，既然成為我的徒弟，有些規則是必須遵守的。”扶阿紫起身，周芷若也訂出她的條件，她跟趙敏一樣，對阿紫也不能完全放心。

“阿紫一定做到。”阿紫拱手堅定說道，她沒有去揉額上的傷，可見她一旦認定，就會執行。

“不濫殺無辜、不肆意拿人取樂、不違背本心。”周芷若定出前兩件條件很合理，之前阿紫就是如此任意妄為，但最後一個條件，卻又與前兩件有相抵之處。

趙敏沉思著周芷若的三個條件，世間太多違背本心之事，周芷若自己就是如此，為了峨嵋就可以壓抑著內心情感，但她卻要阿紫不違本心，其實用意就是讓阿紫能不用去顧世俗，盡情去做她喜歡的事情，只要不去做前兩件事，其它她想怎樣就怎樣，若說寵徒弟，周芷若可不亞於趙敏，就看阿紫能不能去體悟她的用心良苦。

周芷若讓阿紫先背下九陰真經，之後才會細細教導著，趙敏更乾脆，她把整本九陰真經丟給王語嫣，讓她去督促阿紫背誦，然後順勢讓王語嫣與阿紫修練上頭的鍛骨篇什麼的，趙敏果然算計深沉，就讓王語嫣理所當然修練起九陰真經，真是一點便宜都要占盡，周芷若默默想道。

“師傅，整本九陰真經都給我，這樣可以嗎？”王語嫣到沒有趙敏那一點心思，反而訝然趙敏居然那樣大方，武林人士都把武功秘笈視作珍寶，就算是師徒，也從未聽聞哪一位師傅會把武功祕笈都寫出來，直接交給徒弟，絕大多數都是口授。

想起慕容家為了要習得各家各派武功，更是不擇手段去偷秘笈，各門派都把秘笈藏在隱蔽處，就算是天下武功的少林，也是把武功秘笈放在藏經閣，戒備重重，當初慕容博、蕭遠山都是小心翼翼去探閣竊取，如今趙敏竟然把絕世武學九陰真經完全不藏私都給她，王語嫣豈不會感到驚訝。

“反正都要教妳跟阿紫的，妳自己也可以好好揣摩，更何況妳以為九陰真經任誰都可以學得嘛？”趙敏瞇著眼露出狡詰的笑容道。

王語嫣太清楚趙敏了，她師傅不是那種良善之輩，尤其是現在的笑，看似燦爛陽光，實際卻是棉裡藏針，一不注意就會被扎生疼。

“九陰真經必須循序漸進，如果錯練順序，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輕則內傷發瘋，重則斷經絕脈。”周芷若雲淡風輕解釋著，她前世太有經驗了，不停受著走火入魔的折磨，所以這句話也是警告阿紫不要想一步登天，穩紮穩打練功就對了。

更何況九陰真經裡頭的精要總綱是需要講解的，若對道法、佛法不通之人，理解會更困難，增添練功的難度，所以當阿紫練到一定程度，自然心境想法都已經有所突破，就算兒時被丁春秋教育那些陰狠歹毒之事也會隨之化解。

而王語嫣與阿紫聽聞周芷若的說明之後，不自覺打了冷顫，果然趙敏沒那樣好心，不過絕世武功本來就是高深艱澀，若是一般人都能練成，也不能稱為絕世二字了，阿紫有了心理準備。

把事情都交代後，趙敏已飢腸轆轆，昨晚消耗甚巨，需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她拉著周芷若要到廚房找點吃的，突然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對了，以後阿紫妳可以叫我師母，但是在外人前就跟語嫣一樣叫我倆師傅，懂了嗎？”趙敏提醒著，讓阿紫一愣，沒想到趙敏那樣直白。

阿紫早就在各種巧言下哄得單純善良的王語嫣道出趙敏與周芷若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過她也很精明，對趙敏與周芷若還是口口聲聲喊著姐姐，裝作若無其事，而她故意要王語嫣教她武功，其實也是作戲，事實上她很清楚王語嫣的性格，所以利用她讓趙敏與周芷若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進而收她為徒，阿紫的確是很聰明的，但論心計，她全然不及趙敏，而對方雖然看穿她的心思，卻又順著她的計畫自動入甕，可見趙敏的自信，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趙敏此時的警告，就是告訴阿紫，別動什麼外腦筋與壞心思，否則她會嘗到苦果的，而且是她無法想像的痛楚。

預先給阿紫提個醒，絕了她所有的胡思亂想，而王語嫣聽聞趙敏的話語，有些羞愧低著頭反省，說實在王語嫣一開始對阿紫的確是警戒重重，之後兩人朝夕相處，又是同胞姐妹，自然會對阿紫漸漸卸下心防，更何況阿紫改過之後，的確是古靈精怪，說話有趣的很，王語嫣鮮有同輩朋友，不知不覺就寵著阿紫這位妹妹。

此時，阿紫才體認何謂人外有人，無論自己想做什麼，早就被人看透，還是安分守己，乖乖聽話。

“敏敏，謝謝。”走遠之後，周芷若才與趙敏道謝，如果剛剛的話由她來說，效果不彰。

“是我設計讓妳陷入坑中，芷若反倒謝起我來。”趙敏自嘲道，老實說她的確陷入阿紫的算計之中，而是她把九陰真經交給王語嫣時，見到阿紫不自覺露出得逞的表情，趙敏才驚覺自己居然也著了阿紫的道。

“就算如此，妳還是幫了我。”扯著溫柔的笑容，既然木已成舟，周芷若也不再糾結是否被設計，而阿紫是她的徒弟，趙敏替她先管教，也是以防萬一，看出阿紫的心思，她才會接續那一句話，看似善心提醒，事實上更是深沉的警告。

“沒吃東西，腦袋都暈呼呼的，不然阿紫那一點雕蟲小技我怎會看不破。”給自己找藉口，趙敏自從來到這個朝代裡，還沒有人可以讓她吃鱉的，阿紫是第一人，又望向周芷若，腰際隱隱痠痛著，趙敏更把這樣的失誤怪在周芷若身上，對她冷哼一聲。

周芷若清楚趙敏正在鬧彆扭，這自負高傲的郡主大人受了這一點算計，焉能不氣，周芷若只能撫順著趙敏的後背，揉著她的腰，讓她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