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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圭,妳就來幫允兒處理人事改革的事宜,她剛上任,對公司內部很多地方都還不清楚,就由妳協助她了。”老人懇切說道,但是眼神卻有一股不容許拒絕的氣勢,就是要對方聽話照做,即使心有不甘,Sunny依舊面帶微笑,絕不會去忤逆老人的意思。

 

“我知道了,爺爺,如果沒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謙恭說道,話語剛落,正想要出去,就跟進來的允兒撞的正著,Sunny對她稍稍點點頭之後,就頭也不回的離去。

 

瞬間與她對上眼的允兒看不出Sunny的笑眼裡的情緒,深不可測,看似親切,卻怎樣無法去看透她內心的最深處的想法,這是允兒的印象,就如那一天一樣。

 

“Sunny姊,跟妳介紹我的女朋友──徐賢,還有這是她的同事兼好友──鄭妮可,另外這一位妳應該對她很熟悉吧,她是這一家店的大廚兼老闆──崔秀英,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熱心說道,允兒積極要替Sunny與秀英拉線,特地將她們安排在同一邊的座位,以便增進情感。

 

“恩,我知道,徐賢小姐的大名我聽了不下十幾遍,今天一見的確驚為天人,能讓爺爺這樣讚不絕口,允兒妳真的很有眼光....”意有所指淡淡說道,表面稱讚,卻藏著濃厚的諷刺,Sunny拿起水杯就口淺嚐幾口,滋潤乾燥的嘴唇,卻讓允兒跟徐賢尷尬到不知道該怎樣接話。

 

Sunny所說的話語顯露出很多訊息,允兒明知道她與徐賢事情肯定在那群親戚裡傳得沸沸揚揚,甚至對她們有歧視、難聽的話也是在所難免的,只是被Sunny這樣間接點出來,心理肯定會有些難受,允兒不自覺望向徐賢,在桌底下交握的手力道也加重不少,她們這樣的小動作卻看在Sunny的眼底,假意吃著秀英的餐點,繼續彎著好看的月牙,不動聲色觀察著。

 

氣氛變得很微妙,就連神經大條的秀英都能嗅出不尋常的味道,只能隨意找個話題試圖轉移焦點,“那個Sunny姊平常有什麼嗜好嗎?最近有一部電影上檔了,聽說評價還不錯耶。”學著允兒對Sunny稱呼道,惹得她有些不對勁,平常與秀英都是顧客關係,今天這樣有些親暱又不熟識彆扭的稱號,反而讓Sunny注意起秀英這個人。

 

“叫我Sunny就好,不用那樣客氣。”漫不經心說道,卻偷偷上下打量著有些傻氣的秀英,平常看起來很開朗的她今天的樣子怎麼扭扭捏捏,雙頰還泛出淡淡的紅暈,總覺得她這樣很萌,很可愛。

 

其實Sunny很喜歡這家店的裝飾與幽靜的氣氛,尤其在包廂裡,隱蔽性十足,可以享受不受打擾度過一段時光,心靈就能感到舒緩,尤其是當面臨到家族與公司給予的壓力時,Sunny更喜歡窩在這裡,可以說是她的秘密基地。

 

“Sunny,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怯怯說道,即使吃了對方的軟釘子,依舊不放棄,秀英逗趣的樣子,也讓處在尷尬的徐賢與允兒會心一笑。

 

“對阿Sunny,今天能夠相遇就是一種緣份,妳又是允兒的表姊,有這一層關係,相信我們應該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適時補上一腳,熱情的妮可所說的話語更推波助瀾一番,讓Sunny不好說出拒絕之類的話語。

 

那一天的相遇的確讓允兒對Sunny有更深入了解,知道她的興趣,知道她的求學背景,十分優秀,只是某些話題就避重就輕一語帶過,防備心很強,不輕易讓人去窺探她的世界,越是神秘,反而讓秀英鬥志十足,更想要去挖掘對方的內心。

 

“允兒,妳確定要這樣做嗎?”被老人鏗鏘有力的話語打斷思緒,允兒急忙回神應答,“嗯,小賢都已經遞出辭呈了,有她在我身旁,我一定能將公司的改革做得更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卑不亢說道,提到徐賢時,小鹿眼所散發的光芒,閃亮到使老人的嘴角不知不覺勾出滿意的微笑。

 

“我對妳真的沒辦法,既然妳都這樣說了,我豈有不答應之理,不過記得要公私分明,不然落人話柄就不好了,妳可要好好保護她。”慈愛說著,想起那一天與徐賢的聚餐,老人就禁不住雀躍的心,看到徐賢第一眼就對她很滿意,她天生散發出優雅的氣質,還有兩人之間的依戀,都讓自己想起那過去的青春。

 

孤單半生,為了怕自己被寂寞給擊敗,只好不停工作麻痺沖淡那思念的心,結果錯過許多的事物,在事業上的成就,也不足以填補逝去的親情,現在兒孫們各懷鬼胎,能真心替自己著想的人人到底有幾個?若不是手上掌握權勢與金錢,想必會被丟棄在一旁,被兒女棄之如敝屣,想起來竟感到一陣悲哀。

 

遇到直言敢諫的允兒,雖然不中聽,卻都在站在自己立場去設想,自然對允兒與徐賢的寵愛更是毫無保留展現出來,只是過分的偏袒也引來不少的非議。

 

“外公不公平,我可是你的外孫女耶,你怎麼比較疼小賢啊。”刻意不甘心說道,鱷魚嘴卻裂到最大,徐賢能獲的長輩的喜愛,身為她的戀人反而以徐賢為榮,才一次見面就讓外公那樣喜歡她,果然她的小賢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她與妳還不都一樣,都把人家的女兒拐來了,當然要對她負責啊,妳如果對她不好,我可不饒妳。”故作威脅說道,與允兒在一起聊天老人可以用很輕鬆詼諧的心情,不用充滿任何算計,就像是普通家人般互相吐吐槽。

 

這樣簡單稀鬆平常的事情,對老人來說卻是那樣難得珍貴。

 

“放心,外公,她是我一生最想呵護的人,就算我傷痕累累,也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急正色嚴肅說著,只要有她,就算外頭的狂風暴雨將自己弄到一身狼狽,只要她的公主安然無恙,這都是值得的。

 

“嗯,對了,我已經命令順圭當妳的助理,可以幫妳分擔一點公司瑣事,孫子輩之中,她算是很能幹的....”回到主題,翻閱起桌上的公文,老人直接說道,一旦進去工作狀態,就會出現一股難以抵擋的氣勢。

 

“那外公怎不讓她接班人,畢竟依照血緣她比我來的親許多....”小心翼翼旁敲側擊問著,如果可以,允兒也是希望她能夠回到最平淡的生活,與她的小賢安然在公司當個小主管就好,不用肩負起一家企業的使命,給自己與徐賢過多的壓力。

 

“要知道,當領導者不是那樣簡單,順圭各方面的條件的確是很好,但是卻缺少一股強烈的企圖心....”感概說道,也許是自己的強勢,讓很多兒孫對自己唯命是從,Sunny就是其中之一,允兒的出現才老人知道自己的盲點所在,然而要把那樣的深植的個性改掉卻是有難度的。

 

領袖的氣質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養成的,有限時間之內,老人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多栽培另一個人,只能把所有的心意都投注在允兒身上。

 

兩人的話透過沒關緊的門縫隙傳到站在門外的人,她深深吐出一口氣,露出一絲的苦笑,腳步緩慢踏出,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她終於明白一些事情,當自已都遵照那人的安排乖乖走著,反而會讓他對自己的評價降低,倒底要怎樣做才可以受到你的青睞重視,我已經搞不清楚。

 

“Sunny啊,妳覺得這部電影不好看嗎?”見到她不停打呵欠,秀英就暗暗譴責自己的不是,沒挑到讓她感興趣的片子,應該再做足功課的。

 

“沒事,只是昨晚太晚睡,所以精神有些不佳,這一部片真的很好看的....”看到秀英惶恐的表情,Sunny急忙安慰說道,這幾天忙到不可開交,許多資料都要做個彙整,並且還要周旋在那群豺狼餓虎之間,對Sunny來說可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那...妳要回家休息了嗎?”怯怯問道,秀英捏著手上的小筆記本,Sunny望了一眼大概清楚她還有排許多行程,正當猶豫要不要順應她的話讓自己好好休息,秀英反而體貼說道,“我送妳回家吧,餐廳還有事要忙呢,他們可是很需要我這個大廚呢....”挺起胸膛自信說道,說謊不打草稿,為了這一場約會,秀英特地讓員工休假,空出一整天時間,就是與她快樂出遊,順便探探她的口風,清楚她的性向。

 

只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好不容易能與Sunny獨處,竟然落得敗興而歸的下場,秀英不免感到落寞。

 

“不然我到妳店裡休息吧,包廂裡的沙發很舒適的...”替秀英緩頰,也是替自己找個能夠放鬆的場所,因為“回家”對Sunny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尤其是這幾天自己的爸爸與伯伯們不停追問老人與允兒的動向,就讓Sunny感到莫名的煩躁,還被三申五令要當他們的內應,隨時報告。

 

到底自己存在的價值為何?被當作一種鬥爭的工具嗎?這樣的人生真的是自己所追求的嗎?

 

內心早有答案,卻沒有勇氣去承認,不敢去反抗。

 

正如爺爺所說的,就是妳跟我之間最大的差異,林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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