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回到姑蘇,眾人卻看到慕容復坐在大石上,受到孩子們的膜拜,高喊著“吾皇萬歲”,慕容復心滿意足說“眾卿平身”,便走下大石,往後面的桌子坐下,並且就執筆批起奏章,而他的侍女阿碧趁機對孩子們發送糖果、包子作為獎勵。
“阿碧,這是怎麼回事?”王語嫣問道,從表象來看慕容復似乎是發瘋了,原本她想找殺母仇人慕容復問清楚來龍去脈,卻沒想到他已經神智不清。
“表小姐,公子爺從上次的事情就已經是這樣...”阿碧道出在曼陀山莊所發生的事情。
慕容復被段譽打倒後,知曉他的計謀無法得逞,而為了拜段延慶為義父,殺了他多年為自己盡忠的手下,此事傳開,燕子塢的奴僕下屬對慕容復感到心寒,紛紛離去,甚至結夥打劫慕容家的財產,才憤而離去,雖說阿碧保全一部份,但慕容家也算是毀了,分崩離析人去樓空,而姑蘇王家也因主人李青蘿的逝世,奴僕各自散去,只剩下阿碧一人苦苦撐著打理,就是要等到王語嫣歸來接手。
阿碧邊說邊哭,可見這些日子她承受多少的重擔,使她喘不過氣來,王語嫣拍撫著阿碧的後背,讓她緩過情緒,而趙敏與周芷若則是驅散想要討要糖的孩子們,望向正在做皇帝夢的慕容復不勝唏噓,沒想到這位盛名於江湖的南慕容會落此下場。
“我們先回莊吧,語嫣姐姐。”察覺到氣氛的尷尬,阿紫能感覺到四方而來投射的視線,畢竟王家與慕容家在當地算是望族,慕容復的癲狂之舉早就傳遍街頭巷尾,若不是阿碧會免費派送孩子們食物,他們也不會讓慕容復在街旁上演皇帝大戲。
經由阿紫的提醒,阿碧才注意到王語嫣旁的人,其中有一位幾乎與王語嫣長的一模一樣,使阿碧驚奇收起淚水,不停打量著趙敏,怕趙敏生氣王語嫣機警道,“阿碧,我們先帶表哥回莊吧,這裡不宜久留。”
眾人回到曼陀山莊後,王語嫣才介紹趙敏等人的身分,尤其是阿紫,阿碧聽聞阿紫是阿朱的親生妹妹,並且得知阿朱已經過世的消息,與她從小到大一起生長的阿碧居然激動哭了,兩人情同姊妹,出莊之後的別離,阿碧一直沒有阿朱的消息,回到姑蘇卻發生那些悲劇,阿碧對慕容復有好感,對他傾心,礙於主僕有別,加上王語嫣的關係,阿碧把這樣的情感就深藏於心,也是因為這樣的情感才讓她甘願留在姑蘇,陪伴發瘋的慕容復。
“這曼陀山莊的景緻還挺不錯的。”趙敏大搖大擺逛起王語嫣自小生長的地方,而李青蘿的屍身就葬在後院小山丘上,與王家的祖墳一起,與王語嫣在墳頭上香後,趙敏與周芷若便在莊裡閒晃著。
“語嫣也真是辛苦了。”周芷若看著王語嫣與阿碧忙碌的背影,李青蘿的逝世似乎讓這位保護很好的大小姐站了出來。
“人總要長大的。”趙敏一運氣就飛到屋簷上,坐著看望遠處,由高至下所視的景色別有風味。
周芷若見狀也隨著趙敏輕巧上了屋簷,她坐在趙敏身旁,微風輕柔拂面,空氣中帶著庭院花草的香味,趙敏伸手摟了周芷若的肩膀,讓她的頭靠近自己,下方新聘請的奴僕因為王語嫣的指示頻繁忙進忙出,眼盲的阿紫則是幫忙看照著慕容復,“或許在此長居也是不錯的。”周芷若嘆道,江南的氣候與風景的確有其吸引之處,而王語嫣目前的處境,她不放心跟著趙敏去遊遍天下。
“妳就是心善,對誰都放不下。”趙敏忍不住出言挖苦,想起前世周芷若就是放心不下她的師姐妹,為了峨嵋可以奉獻出她的所有。
“語嫣可是妳徒弟。”周芷若睨了趙敏一眼,這人怎麼說的無關緊要。
“該放手就必須要放手,我倆不可能護她一輩子。”趙敏冷靜道,她扣住周芷若的手,“不過,在江南建立據點的確必要。”
“口是心非。”周芷若直白道,明明就擔憂王語嫣,還說一堆大道理。
“我也是為了芷若妳,在外奔波也是很累的。”蹭著周芷若的頸脖,想起風餐露宿的日子,雖有佳人陪伴,但不如在村落城鎮裡舒適,有個“家”更為重要,故而趙敏想與周芷若有個屬於自己的家。
“是嗎?”這人巧舌如簧,自己想要的,非要扯到她身上,但趙敏所思,也是她所想的,與心愛的人組成一個家,雖說很普通平凡,卻是她們在前世所無法實現的願望,周芷若回握趙敏的手,用肢體的言語認同趙敏的所語。
趙敏會挑江南為家並不是一時興起,熟讀史書的好處就是能夠知曉未來,往後北方會陷入戰爭,南方相較於安穩,氣候宜人,有魚米之鄉的美稱,而民以食為天,開設飯館是最好掙錢的方式,爾後在南湖之畔,擇了一處美景,蓋起酒樓客棧,命為《醉仙樓》,蒐羅各處美酒,菜餚更是融合大江南北,成為當地名流士紳談天說地的據點,更是外來客必到朝聖地點。
不過會有如此盛名的酒樓,主要還是食材醇酒的來源,利用姑蘇王家與慕容家的資源,先是創立商號與專屬的護衛隊,由周芷若訓練護衛,而趙敏建立商號機制,負責食材貨物的甄選,並且與其他商人合作,擴大物品運送的規模,王語嫣、阿碧共同管帳,節控財源,而阿紫則是跟著周芷若與趙敏跑遍大江南北,一邊做生意一邊遊山玩水,當初兩人曾說要帶上親如女兒的王語嫣,沒想到卻換成阿紫,論性格,阿紫的確與趙敏相像,古靈精怪,反而王語嫣呆版之處與周芷若比較相似,在阿碧還曾調侃趙周應該要交換徒弟才適當。
“這就是喀爾沁草原嗎?”周芷若問道,感覺她們似乎已經來過,此地就在大遼境內,當初拯救蕭峰時,她們通過此處往西夏而去的路徑。
“原本蒙古就是屬於大遼的民族之一,只是當初擔憂大哥的安危,就沒把此處聯想到是父兄所言的喀爾沁草原。”望向遠處的牧羊人,廣大的草原令人嚮往,趙敏領商隊騎馬到了一處扎好氈包,用契丹語與居民交談來意,沒想到對方卻用趙敏熟悉蒙古語回應,這位蒙古郡主激動不已,她終於找到先祖的發源地。
與對方交換物品,商隊獲取大量的肉品、皮毛,牧羊人得了鹽與絲綢,這次交易讓牧羊人喜不勝收,出動整個家族來招待整個商隊,構火旁有幾位蒙古女孩跳著舞、唱著歌,其上烤著全羊,由主人切下最美味的部分分給為首的趙敏與周芷若,並且滿上日常飲用的奶茶,蒙古人熱情好客,對遠方而來的客人更是不遺餘力招待,周芷若感到驚奇,她所知道的蒙古人只知道欺壓漢人,高高在上,沒想到卻有如此美好的一面。
“這才是真正的蒙古人。”趙敏似乎看穿周芷若的心思道,她吃了一塊美味的烤羊,有些羶,但卻是故鄉的味道。
吃完盤中的肉後,趙敏就站起與那些女孩一起跳起舞來,滿臉笑容,十分燦爛,就連阿紫也受到影響,開心圍著構火跳著舞,雙方不分主客,融於音樂與愉悅之中,在大遼境內行商將近一個月,趙敏還採購不少北方特有品質極佳的藥草,此時大遼皇帝耶律洪基不如以往健壯,小病不斷,身體欠漾,繼統的問題在國都上京瀰漫著緊繃的氣氛,趙敏帶著商隊來到商會與會長王延明拜會,此時她已經換上男裝易容打扮過。
“承蒙會長照顧,小弟又來叨擾,這是我的內人周氏。”鞠躬作揖對王延明打招呼,不同之前孤身帶著護衛,現在趙敏是帶著浩浩蕩蕩的商隊。
“紹公子先前不辭而別,我好生擔心,如今見到你安然無事,內心大石總算放下。”王延明意有所指道。
“家裡臨時出事,不得不連日趕回故鄉,讓會長擔憂,乃是小弟的不是,向會長致歉。”趙敏依舊有禮,裝作不知對方話中之話,王延明也不再深究,畢竟趙敏帶給的情報對大宋乃是利大於害,只要對方與我方利害一致,就無需過度刁難,便寒暄幾句後就讓趙敏自行活動。
原本沒打到來到上京,直接東行從經過南京通過雁門關南下回到姑蘇,趙敏卻臨時改了路線,這讓周芷若與阿紫不解,回到客棧後,周芷若便把心中的疑惑道出,“敏敏妳來上京是為了要打探遼帝的消息嗎?”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在上京的藥鋪藥材比較齊全,我是想來這採買。”趙敏道出她的目的,當然謹慎的她回來探聽消息,另外就是與那些商會的商賈打交道,做生意需要眾多的人脈,所以此次才會特地拜會商會會長王延明,讓他明白她只是普通的商人,往後可以賦予商隊多點通行的方便。
“難道妳想在江南也開設藥鋪嗎?”周芷若替趙敏卸下易容,恢復原來的面貌,趙敏的心思有時候讓她無法有效跟上,只能開口詢問。
“有一些是用在飯館上,另外就是為了阿紫的眼睛。”用溫熱毛巾擦拭著殘存在臉上的粉,趙敏順勢脫掉外袍與束胸,讓身體能更加輕鬆一點。
“妳打算要醫治阿紫的眼睛了?”將趙敏的衣物摺疊放好,在外奔波也是累了,周芷若褪去自己的衣物,拉起床鋪棉被,先行躺下。
“這小妮子的確已經改了,只是醫治的方法帶著風險,多準備總是好的。”趙敏累了,她跟著周芷若鑽進被子,摟著身旁溫暖的身軀,淡淡的香味令趙敏感到安心,具有安神性,沒多久就發出細細的鼾聲,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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