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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行囊,趙敏與阿紫就隱蔽往上京趕路,為了不與耶律洪基的隊伍撞到,趙敏與阿紫躲在大道旁的樹蔭裡,觀察大隊人馬的動向,她有個想法,如果及早通知蕭峰遠走,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在上京打探情報,便向趙敏提問,“師母,如果我們先找到姊夫,偷偷與他一起逃跑,不是更省事。”

趙敏欣慰點點頭,阿紫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出發之前,她也與周芷若談過這個問題,如果趁耶律洪基不備,帶著蕭峰逃跑,就到先前落腳的獵戶村落等候,而周芷若也打算與王語嫣長住在村落裡,畢竟運行輕功的話,此村落與南京約莫只有一個時辰就能趕到,乃是潛伏監視最佳的地點,唯一的變數就是那些居心不良的獵戶,所以趙敏又給周芷若七蟲七花膏的配方與解藥,讓她尋空到藥鋪去配製,已備後患。

“這是最好的方法,所以我才會在此地觀察,不過遼帝身旁帶著親兵,少說也有三千,若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帶走大哥,這有難度,雖說我等武功高強,但寡不敵眾,加上南京城內還有十萬兵馬駐守,傾巢圍捕,就算能逃的一時,也無法徹底脫身。”趙敏分析道,所以一開始她就不抱著希望能立刻帶走蕭峰,蕭峰武功雖高,但輕功平平,加上阿紫目不能視,多多少少也會帶來一些麻煩,更何況若是輕率出手相救,打草驚蛇,萬千士兵同時射出箭矢,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抵擋四面八方的攻擊。

所以回到南京時,趙敏急忙要找到蕭峰,若遼帝未到,她可以打昏蕭峰,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夜逃跑,然上天似乎就給她開一場玩笑,蕭峰連日在兵營驗收士兵武藝,一時手癢,便領著侍衛出城打獵,就此錯過,又如此剛好遼帝從北面而來,似乎已經註定好,蕭峰悲戚的命運。

但趙敏從來就不認為命運是無法改變的,即使在這危急時刻,她依舊思考著如何去打破如此艱困的狀況,敵明我暗,就是最大的優勢,更何況耶律洪基不知她們的底細,不知有她們的存在,如此一來,要在暗處策畫救援,成功機率極大。

此時,蕭峰與耶律騎馬並肩而行,有說有笑,在親兵護衛之下,兩人進了南京,趙敏與阿紫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阿紫才認知到,她的師母思慮清晰,不會因為危及而慌了手腳,與這樣的人只能為友,不能為敵。

“走吧,我們要趕路了。”等到耶律洪基的親兵全部入城,趙敏就帶著阿紫提氣往上京飛奔,南京的狀況就交給周芷若去處理了,而趙敏相信周芷若能夠隨機應變。

此時周芷若與王語嫣前腳才離開南院大王的府邸,後一步蕭峰與耶律洪基就到了,趙敏閒來無事喜歡在高處望著遠方風景,不經意讓她尋找一隱蔽死角,由下往上無法被看見,但卻能看到整個南院大王宅院,一旁屋簷又有一個大樹,可以由此到達外頭街道,周芷若與王語嫣擇一客棧安頓後,就施展輕功到此處查看,武功高強好處就是耳聰目明,更不怕寒冷,即將入冬,夜晚的風格外冷凜,巡邏的兵士都已經穿上皮裘保暖,而耶律洪基更是圍上領巾,與蕭峰漫步在庭院裡閒聊。

“賢弟,那些暗殺你的人不自量力,我已經就地正法。”耶律洪基拍拍蕭峰的肩膀,撫慰之。

蕭峰在北郊打獵時,遇上扮作獵戶的刺客,這幾名刺客箭法了得,每一箭都強勁有力,具有穿透盔甲的力道,蕭峰武功高強,自然不懼,卻也不願傷人,閃避擊落箭矢就放任那群刺客離去,卻不料此時耶律洪基看到這一幕,不假思索派兵圍捕,須臾之間,這些刺客就被耶律洪基的親兵抓住,綁縛為囚,原來是耶律洪基見到幾名南人在此狩獵,起了打草穀的念頭,便對那些人射箭如同打獵,有幾名獵戶武功了得,僥倖逃脫,見到蕭峰身著大遼官服,身旁只有幾名護衛,想到剛剛同夥莫名被殺的情景,而現在又被士兵追殺圍捕,難逃一死,不如拉個官員墊背,故而蕭峰才被暗殺,若要追根究柢,乃是耶律洪基所惹出來的。

蕭峰皺著眉頭,想要說什麼,當時遇上耶律洪基,本想讓他手下留情,卻聽聞他說起打草穀遇上頑劣的南人抵抗的狀況,蕭峰頓時明白前因後果,他又不好當眾拂逆耶律洪基,掃了他的興致,即使是結義兄弟,但耶律洪基乃是一國之君,在眾人面前就有其皇權的威嚴性,而是不可侵犯的。

蕭峰才想趁兩人獨處為刺客求情,殊不知卻晚了一步,內心懊悔不已,卻也讓蕭峰警覺到,與皇帝交好,未必是一件好事。

見蕭峰眉頭緊鎖,耶律洪基以為處置不夠,不得其心,便道,“明日我會讓官府去查出那群南人的住所,斬草除根。”最後一句斬草除根說得狠絕,那語氣就是為蕭峰抱不平,必定要讓蕭峰消除心頭之恨。

“感謝大哥好意,不過何必大費周章,剩下也只是老弱婦孺罷了,大哥又何必為了我,殺害老弱而髒了你的賢名。”蕭峰機警拱手道,曾幾何時,他說話必須如此拐彎抹角,帶著一絲的奉承,他挺懷念當初耶律洪基落難於山中時,兩人無話不談的情景,此時,若是他實話實說,反而會去觸怒耶律洪基,到時那些獵戶的家人也會受到滅門之災。

等到耶律洪基走後,蕭峰打算找到獵戶的家人,給予撫卹,並讓他們的屍身能好生安葬,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補償。

“賢弟言之有理,你能為愚兄著想,不枉我倆結義。”耶律洪基心情很好,他與蕭峰坐在庭院石椅上,一抬手,侍衛就立刻恭敬靠近,耶律洪基說幾句契丹語交代,侍衛便離去,沒多久,就有皇帝專屬的內侍,搬了幾盆火,並且在石桌上佈滿酒菜,很顯然就是要與蕭峰把酒言歡,一敍兄弟之情。

見兩人飲酒吃菜,周芷若與王語嫣也不免被饞蟲上身,只能頂著寒風吃著乾糧,對王語嫣而言,她從未如此監視而受苦,看著周芷若依舊保持清冷淡然的樣子,紋風不動盯著庭院中的一舉一動,王語嫣心生佩服,夜色已深,天空竟飄起細雪,幸虧兩人有真氣護體,不至於寒氣入體。

“語嫣,現在是練功時機,妳一邊運氣讓真氣流轉到全身,一邊把注意力放在丹田上。”周芷若知道王語嫣耐不住性子,索性讓她打坐練功,而她繼續監視著蕭峰與遼帝的狀況,並且尋求最佳時機,告訴蕭峰的處境。

而此時此刻,周芷若也在運氣抵禦寒冷,氣如同透明的外衣,圍在身體周遭。

酒酣耳熱之際,耶律洪基問蕭峰南朝風景如何?是否與大遼相同,又提到南方氣候宜人,居住應該比大遼舒適,諸如此類的話語,雖無提起戰事,卻有其意涵,很顯然耶律洪基已經開始切入主題,一步步引導蕭峰提兵南侵,完成耶律洪基併吞大宋的夢想。

蕭峰也不傻,識破耶律洪基的意圖,果然他所想的事情發生了,趙敏就曾提醒,當人居高位時,就有其責任,而當結義兄弟為皇帝時,就必須去認知到皇帝非常人,可以與之親近,卻不能與之對抗,否則得罪皇帝,下場是難以想像的,若不想違背本心,及早掛冠求去反而是一件好事,也不至於當義兄弟用皇帝身分來命令時,左右為難。

蕭峰原本打算過了這個冬季就打算辭官,沒想到回到大遼之後,事情竟來的那麼快,此時蕭峰為了不讓遼帝談到南侵之事,便道,“地方到處都是一般,說到舒適二字,只要過得舒齊安適,心中便快活了,北人不慣在南方住,南人也不慣在北方住。老天爺既作了這番安排,倘若強要調換,不免自尋煩惱。”他提醒著耶律洪基,其實守著一地好好發展,舒適與否都在個人感受罷了,無須強求。

對於蕭峰的回應,耶律洪基不甚滿意道,“你以北人身分而去住在南方,等到住慣了,卻又移來此地,豈不心下煩惱?”刻意用蕭峰的話語來打他的臉,也隱喻著蕭峰來大遼居住,不如在南方住。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蕭峰恭敬道,“臣是浪蕩江湖之人,四海為家,不比尋常的農夫牧人,臣得蒙陛下賜以棲身之所,高官厚祿,深感恩德,更有什麼煩惱?”刻意用臣來自稱,就表示他現在就是耶律洪基的臣子,而不是結義兄弟,透著一股生分彆扭。

耶律洪基知道自己過度心急,才讓兩人關係生出嫌隙,但他卻無法理解為何蕭峰總是對於南侵大宋如此抗拒,更何況中原武林人士更視他為仇敵,恨不得殺之後快,南征大宋,他日破城入關,對仇敵趕盡殺絕,以雪仇恨,豈不快哉。

話鋒一轉,耶律洪基問起蕭峰有關於西夏公主招親的過程,見耶律洪基不再針對南侵之事,蕭峰侃侃而談他在西夏所遇之事,包含與趙敏與周芷若的結義,周芷若暗嘆,蕭峰還是太單純,竟與耶律洪基談起她們事情,不自覺蹙起眉頭,希望蕭峰不要多嘴,提到她們也在遼境,否則事情會變得難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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