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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允兒陪著徐珠賢與林秀卿到法院進行領養的手續,同時法院也告知徐珠賢,她會脫離原有的家庭,也就是喪失對她親生母親所有的權利,包含繼承權之類的,而林秀卿拿出相關文件時,徐珠賢不經意瞥到親生父母同意書那份文件,她的母親已經在上頭簽字蓋章,老實說,徐珠賢的內心是感到酸澀的,畢竟與她的母親生長到十五歲,其實還是有許多的回憶與印象。

 

而法院對於收養的認證審核是很嚴格,對於收養的原因與收養者的經濟條件都會逐條詳查,但因為林秀卿的背景,與政治界關係都不錯,事先就有先招呼過,基本上也只是過過水,蓋蓋章完成所有的程序,反正有錢人沒有自己的子女,喜歡某個孩子當繼承者,收養就會是一種手段,而耗上幾乎一整天的時間,才終於把這道手續完成,徐珠賢在法律上就是林秀卿的女兒。

 

“這樣要改口了,小賢。”林秀卿很高興,她又多個可愛的女兒。

 

“媽媽。”徐珠賢有些彆扭喊出聲,已經有十幾年沒說過這樣的名詞,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卻又是那樣渴望。

 

“媽,我餓了,要不要去吃飯?”林允兒刻意插入兩人的對話,她知道徐珠賢是害羞,也是一種心理上調整,對於親生母親,她應該會有更多的想法在此時一一湧現,她是需要時間的。

 

“我已經預約好餐廳了,而且也約妳爸,一家人難得聚餐。”林秀卿刻意加重一家人這個詞彙,但林允兒很疑惑,她的父親是否能真正接受徐珠賢,每次帶著徐珠賢探望她的父親,他總是沉默不願說話,或是忽略徐珠賢的存在。

 

“不要想太多,就算妳爸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思維,也不能改變事實。”林秀卿讀出林允兒的想法,當然她不會試圖去改變金振賢的想法,就算對於林允兒的戀情抱持不看好的心態,林秀卿也是尊重他,以前的吵架就是因為必須對方完全接受自己的想法,無論是金振賢或是她,都是一樣的,卻不去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思考,正因為金振賢擔心林允兒的戀情會被這個社會不友善的攻擊,加上根深蒂固的思維,反對是必然的,所以林秀卿不想爭辯,就讓這位老頑固用眼睛去看看不同的世界,而金振賢真的改變很多,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只要與他的想法不同,就會強勢要別人認同接受。

 

“嗯。”林允兒找到徐珠賢的手,緊緊牽著。

 

林秀卿預約的餐廳是最近才被評為米其林三星的韓式餐館,裏頭主廚與林秀卿關係很好,兩人是忘年之交,以前上過烹飪節目結下的緣分,林秀卿給予她的知識讓這位年輕主廚有更多的想法與創意,兩人也會透過社群軟體交流各種心得,開發出新的菜色,就會邀請林秀卿來品嘗評價,而林秀卿就會用她專業的評價,並且提出改善的意見,也因為如此,整個餐館的品質越來越提升,然後成為口碑相傳的餐廳,最後受到世界級的肯定,主廚很感恩林秀卿的賞識與栽培,特地邀請她來參加新裝潢過後的開幕,而服務的客戶,就只有林家一家子。

 

“林會長,謝謝妳光臨。”主廚特地上前迎接,他看起來很陽光,與林允兒年齡相仿,尤其是笑起來更有迷人的魅力,之前在電視上就引起不少關注,擁有一群粉絲。

 

“成文,看起來精神很好,餐廳的裝潢也有氣氛。”林秀卿對四周環境仔細打量後,說出她的想法,金振賢則是看著這個小夥子,雖然年輕稚嫩,眉宇之間卻透出一種清爽感,雖然覺得林秀卿不會跟這樣的小夥子有跨越的情誼,但還是燃起危機意識,他不自覺用凶狠的目光凝視著這位尹成文主廚。

 

“謝謝你的關心與稱讚,我已經替你們準備好座位,請跟著服務員走,稍後會為你們送上美味的餐點。”尹成文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對於金振賢目光巧妙地迴避,並且展現出最陽光的笑容,林秀卿讚賞點點頭,進退有禮,真是個優秀的好孩子。

 

“以前,我想要把成文介紹給允兒認識當朋友。”等坐定位後,林秀卿才說出她以前的想法,也絕了金振賢莫名產生的敵意,“當允兒跟我出櫃時,我也是不能接受的,但我以前是認為她還處在性向探索期,不了解自己真正的需求,所以到處幫她物色優秀的人,想介紹給允兒認識。”話語一出,林允兒與徐珠賢才知道原來她們的母親看似開明,其實也是經過一番內心的掙扎,而金振賢則是沉默不語。

 

“但是,當允兒向我報告各任的女朋友後,我才知道,其實她是很清楚自己的性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她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而身為她的母親,就是放手與祝福。”林秀卿不管金振賢,侃侃而談,“而這孩子真的不需要我去擔心,她很優秀,所以,振賢,即使你對於世界上所有的同性戀都不能認同,但允兒是你的女兒,而她所選擇的人自然也不差,至少請你祝福她們,讓你的孩子知道,無論她是怎樣的人,爸爸都會站在她這邊。”話語剛落,林允兒忍不住流下眼淚,這是她內心的一個疙瘩,她只想要有父母支持她的戀情,即使與全世界為敵也無所謂,徐珠賢也很觸動,林秀卿是多麼愛著林允兒,而不是因為世俗的觀感,強迫去改正林允兒的性向。

 

“其實我也知道,這幾個月我想了很多,也看了很多,這個時代的確改變得很快,每次允兒帶著珠賢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畢竟我做了太多不配為父親的事情,去傷害我的女兒,但這兩個孩子卻不曾怪罪我,只是陪著我說說話,釣釣魚,還幫我倒茶裝飲料,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跟年輕的女孩打開話題。”金振賢木訥說道,在賭場叱吒風雲時,他最拿手就是與客戶爾虞我詐的對話著,反而忘記要怎麼與人用最真誠的話語聊天,尤其是面對年輕世代的人,而面對與他年紀相仿的,二話不多說,就是以酒交友。

 

“這也表示你不會老牛吃嫩草了。”林秀卿玩笑說道,金振賢終於說出他的想法,林允兒的淚水無法停止,只能拿著紙巾頻頻拭淚,而徐珠賢在旁握著林允兒的手,讓她有個支持。

 

林允兒從來不知道她的淚腺是如此發達,就算服務生上菜,她依舊無法停止淚水,就像是多年鬱結在心頭的情緒要全部宣洩而出,而徐珠賢只是拿著紙巾盒,不停遞給林允兒柔軟的面紙,林秀卿笑了笑,就任憑林允兒繼續哭,與金振賢先行用餐,雖然金振賢有些無措,但林秀卿卻提醒著金振賢,現在她女兒身旁有個能支持的對象,身為父母就是在適當時機扶一把即可,畢竟以後要一起共度人生,面對問題是她們兩人。

 

“我沒事了。”林允兒哭了將近有三十分鐘,眼眶都哭腫了,連鼻子都變得紅紅。

 

“抱歉,爸媽,我先帶著允兒去洗手間補妝。”徐珠賢禮貌性說道,她陪著林允兒一起沒吃東西,替她擰鼻水、擦眼淚的,中途面紙不夠,她還跟服務生要求,全心全意都在照顧林允兒。

 

“我變得好醜。”從洗手間的大鏡子看到自己,林允兒帶著鼻音說道。

 

“不會醜,這都是妳,大哭一場感覺如何?”徐珠賢拿出手帕沾著水敷著林允兒的眼眶,試圖消除腫脹。

 

“舒服多了。”吸了吸鼻子,林允兒的情緒逐漸冷卻下來,“妳的爸媽說的好順口。”林允兒揚起嘴角說道。

 

“都已經戴上妳的戒指了,改稱謂也是很自然。”徐珠賢輕柔用手帕撫過林允兒的臥蠶,老實說,她也很想哭的,但見到林允兒哭的那樣悽慘,她的眼淚瞬間就收回去。

 

“我想抱抱。”林允兒撒嬌說道。

 

徐珠賢二話不說直接抱住林允兒,雖然有時會有員工來上廁所,但林允兒卻是視若無睹,完全將自己陷入徐珠賢懷抱中,直到她的心感到穩定後,林允兒才漸漸鬆開手,深深吐幾口氣。

 

“還好,這個廁所打掃得很乾淨,幾乎沒有味道。”林允兒玩笑說道,繼續與徐珠賢摟摟抱抱的。

 

“爸媽都在等我們了。”林允兒與她在洗手間已經磨蹭不少時間,徐珠賢催促道。

 

果不其然,尹成文主廚都已經跑來致敬談話,而桌子也收拾乾淨,林允兒與徐珠賢沒吃到一口料理,這是林秀卿的主意,反正依照林允兒的狀況也沒辦法好好享受餐點,而菜冷了就不好吃,不如下次小倆口自己來這裡約會,而主廚也同意林允兒可以有一次特別預約權,讓她與徐珠賢在無論什麼時候預約,都能優先於其他人來用餐。

 

“哭得好累。”見到自己的父母又去二度約會,林允兒只能向著她的徐珠賢撒嬌討拍。

 

“回家好好休息吧,還有多喝水,妳用了整整一盒的紙巾。”徐珠賢遞給林允兒一罐水,而她幾乎沒吃飯,想必肚子也餓了,徐珠賢打電話給幫傭大嬸,讓她替林允兒準備簡單餐點補充營養。

 

“妳也沒吃飯,照顧我很辛苦吧。”見到徐珠賢只懂照顧自己,林允兒也很不捨。

 

“我不怎麼餓,不過我有請大嬸多準備,我會有分寸的,因為我也很愛我自己。”徐珠賢微笑說道,說是照顧,也只是拿紙巾盒,然後擦眼淚,安慰林允兒而已,比起她花費的能量,徐珠賢覺得不足道哉。

 

“那就好。”林允兒點點頭,她才發覺徐珠賢開車技術不可同日而語,不知不覺就已經到家了,而她不用替徐珠賢注意路況,提醒來車之類的。

 

林允兒從副駕駛癡迷望著自己的戀人,從第一眼見到她,就無可救藥喜歡上她,但當初的徐珠賢,其實是有些內向害羞的,甚至是帶著自卑的感覺,現在的她卻是充滿自信,整的表情是很明亮的,十分美麗。

 

“下車,都到家了。”見到林允兒呈現當機狀態,徐珠賢上前查看她的狀況,提醒著。

 

林允兒回過神來,一用力把徐珠賢拉到副駕駛座,小心翼翼調整姿勢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給我抱一下。”林允兒埋進徐珠賢的胸前,磨磨蹭蹭著,像是小動物一樣。

 

“把安全帶解開,不舒服。”兩人之間有個帶子互相拉扯著,徐珠賢提醒著,這傢伙是有多心急。

 

林允兒解開安全帶後,就讓徐珠賢更往她的身上靠攏,她順勢脫了徐珠賢的鞋子,將座位往後調整,讓兩人呈現半躺的姿勢,林允兒與徐珠賢的臉貼得很近,而林允兒卻只是盯著看,都快要成為鬥雞眼。

 

“太好笑了。”林允兒忍不住笑出來,而徐珠賢還正經八百盯著她,重點眼珠還是集中在中間。

 

“妳比較好笑吧。”徐珠賢讓自己眼珠休息,閉上眼,靠在林允兒的頸肩,覺得她們這樣舉動很幼稚很無聊,卻很甜蜜。

 

“跟妳在一起,做無聊的事情都很高興。”林允兒揚起嘴角,親親徐珠賢臉頰,正當她準備要往下啣住徐珠賢的嘴唇,卻聽到有人在叫她們。

 

“妳們快點下車,我都準備好飯菜了。”幫傭大嬸不客氣敲著車窗,想說聽到車子引擎聲已經熄滅,卻遲遲沒見人影,結果一往車庫看,駕駛的門半開著,而另一邊副駕駛擠了兩個人,雖然兩人情感很好,不過要甜蜜起碼也在比較大的空間裡,至少不會綁手綁腳,而且比較舒服。

 

“知道了。”被打斷氣氛,林允兒無力回應著,不過肚子卻也響起,她的確是餓了。

 

林允兒與徐珠賢終於從車子裡出來,老實說,徐珠賢感到腰酸背痛的,尤其是剛剛被林允兒強拉到副駕駛座,並不是電視劇情上演的那樣美好,怕撞到排檔,又怕腳卡到,好不容易到挪好位置,林允兒又急不可耐要抱抱,被堅韌的安全帶壓到,徐珠賢忍不住對林允兒白眼,這傢伙真的興致一來,都不管後果的。

 

“下次我不會這樣做了。”林允兒認真反省著,見到徐珠賢腳上的擦痕,林允兒心疼說道,也顧不得肚子餓問題,先替徐珠賢擦藥。

 

“只是小擦傷而已。”覺得林允兒真是小題大作,還驚動大嬸急忙拿急救箱來,“我自己來,妳快點去吃飯,餓壞了,對妳的腸胃不好。”徐珠賢覺得還是自己來,搶下林允兒手上的藥膏。

 

當徐珠賢將自己裙襬拉開,查看自己腿部的狀況,她發覺自己嘴角邊有東西接近,林允兒端著碗夾了她愛吃的小菜,很明顯就是要餵食,徐珠賢也不抗拒,接受林允兒的服務,一邊吃,一邊替自己的腳踝、小腿的擦傷處用她纖細的指輕揉抹藥,那樣的畫面,在林允兒的眼裡是最美麗的一幅畫。

 

而在大嬸眼中,她更是被這兩人幾乎要閃瞎眼睛,明明只是很簡單吃個飯,擦個藥,為什麼透過她們去表現,就是不同的境界,就像是拍著愛情連續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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