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莉非常懂得進退,當下她並不急著需要徐賢給她答案,受過國外高等教育她的,在徐賢手上留下禮儀之吻,就瀟灑離開了,臨走之前,依舊露出她陽光般的微笑,讓人覺得非常舒適,沒有負擔。

 

跟侑莉相比,允兒像是風那樣無法捉摸,飄忽不定,而侑莉就是水,將人輕柔包裹著,就像是母親的肚子裡羊水,有種安定感。

 

徐賢緩緩走回允兒的公寓,非常心虛的按著電鈴,今天離開她一整天了,要面對她反倒緊張起來,在心中有各種的揣測,但是徐賢卻沒想到允兒是那樣鎮定,似乎她的出走並不是所謂大事件,允兒微笑熱情迎接著她,還準備一桌的料理。

 

徐賢本以為允兒會像之前電車事件那般,替自己擔心,或是責備自己,允兒那樣態度讓徐賢有些失落。

 

"小賢果然很厲害,能夠獨立自主,這樣也不用我保護妳了。"允兒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自若的說出,不顧形象嘴裡咀嚼著食物,只是今天的手藝退步,怎樣都嘗不出食物的美味,非常難吃。

 

"嗯,謝謝,明天起我就能夠去工作了,不會給妳添麻煩了,等我有薪水入帳,家中的一切開銷我們各出一半吧。"

 

徐賢優雅拭去嘴角污漬,不急不緩說著,她跟允兒一樣,對於眼前的美食如同嚼蠟般,難以下嚥,卻要裝作與平常一樣,與允兒對話,結果反而更加難受了,這明明就是自己決定的事情,為何心裡卻希望允兒能夠反對她去工作,她真的很想讓允兒保護一輩子。

 

絕對不能說出那樣任性的話,自己能夠與允兒住在同一屋簷下,就要懂得感恩了,而她心中還有其他人,自己卻只是被允兒好心收留在這裡,她不能奢求允兒能對她付出更多的情感,目前還是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上吧。

 

徐賢有了目標,就會努力去做,也因為如此,分散了她對允兒的關心,她見不到那黑亮的眼睛背後,是種哀傷,允兒她掩飾得很好,向來她都是最佳演員,許多人都被她的演技所騙,也包括徐賢在內,小賢已經不需要她了,她不能表現出來,她要堅強,因為當年父親被母親拋棄時,也說過一句話。

 

"沒有妳,我還是可以活得很好的,甚至比以前還要精彩燦爛。"

 

"小允,以後就由爸爸代替媽媽,有爸爸就夠了。"

 

允兒父親大吼著,年幼的允兒在睡夢中被驚醒,母親選擇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連她都不要了,父親只能抱著她哭著,她是不是做什麼壞事讓媽媽離開她,那時的她真的不懂,直到如今,那種不安全感一直存在於允兒身上,她與Tiffany交往也是如此,無時不刻都黏著Tiffany,連上廁所都要跟著,因為深怕Tiffany會如同母親那樣拋棄她。

 

最後兩人分手時,允兒終於了解父親的傷痛,原來心愛的人要離開自己,就如同心被畫了一刀,不斷淌著血,她永遠忘不了那種感覺,明知道Tiffany是逼不得已,允兒卻把所有分手原因都怪在自己身上,是自己不夠好,不夠體貼,不夠愛她,不夠......一切都自己的不夠所造成的。

 

所以現在小賢會跟別人在一起,也是自己疏忽大意的關係,不夠細心,不夠坦白,為何自己有那麼多"不夠",都已經經歷過一次,難道還記取不了教訓嗎??

 

也許她根本就不配說愛吧,小賢跟那人在一起應該會幸福的,幸好她沒有給予承諾,這樣小賢也不會有束縛。

 

聽著徐賢淋浴的沙沙聲,裡頭那人是非常有主見的,允兒一開始就知道了,從氣質談吐到各種事物上的學習,徐賢是不斷在自我進步,眨眼之間,徐賢已經能翱翔於天際,而她自己卻還在原地踏步,駐足不前。

 

就讓她自己好好默默守護著小賢就好,在背後支持著她。

 

清晨時分,侑莉慢跑特地經過允兒的公寓,試圖與徐賢來的巧遇,也許是心有靈犀吧,徐賢對於昨晚的事情耿耿於懷,滿腦都想著允兒,允兒給了她一把鑰匙,讓她不用報備就可以任意進出公寓,也將自己的號碼輸到侑莉給徐賢的手機,也教導她如何簡單使用,基本的通話撥號,徐賢一點就通了。

 

望著允兒的睡顏,徐賢突然有說不出的酸楚,逕自走向外面,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散步著,就這樣遇到了侑莉,她露出結實的腹肌,穿著小短褲,更顯露腿部的曲線,作戰很成功,侑莉停下腳步與徐賢很自然聊起天。

 

"小賢,妳也出來做運動啊。"侑莉不忘做著暖身操,東擺西晃著身體,似乎與徐賢非常熟識的樣子,其實兩人也才認識一天而已。

 

"恩,身體太差了,需要多鍛鍊一番才能。"

 

昨天那樣折騰,徐賢也認為自己該注意自已的身體健康,那樣虛弱實在太不像話了,她從書上得知,現代人就是運動不足,導致多種慢性病的產生,藉由這個機會,徐賢也想要好好開始自己的訓練計劃了。侑莉與徐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邊走邊聊著。

 

允兒遠方遙望著徐賢,當徐賢離開時,允兒就發現了,不出聲,悄悄跟著,她只是怕徐賢像上次那樣不告而別,卻沒有理由阻攔她去任何地方,她知道徐賢確切位置就行,看著那兩人背影,真的很搭配,她悄然走回公寓,躺回床上,空洞看著灰白的天花板。

 

從那一天起,允兒收起自己眼中的愛戀,多的是一種朋友之間的情誼,她不想讓徐賢誤會,兩人肢體接觸也逐漸減少,兩人保持一定距離,只有在睡覺時,允兒才會裝睡牢牢抱緊徐賢,把所有對於徐賢的愛發洩到夢中。

 

相對的,徐賢也只有這時候,她才能感受到允兒的炙熱的體溫,就算允兒夢裡的人不是她,她也願意暫時被允兒當作是那人擁抱著,唯有這時,徐賢才確切感受到允兒的愛意,即使是作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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