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兒陷入一場深度的昏睡裡,壓下擔憂的心,徐珠賢立刻將林允兒安置在馬背上,快馬加鞭帶著林允兒求救,趕至樂活館時,恰好遇上權侑莉與黃美英,另外還有李順圭,來不及問原因,眾人見到馬背上昏迷不醒的林允兒,立刻七手八腳將她安置在徐珠賢房間內。

 

“快讓允兒服下此藥丸。”李順圭從懷中掏出小瓷瓶,黃美英卻快手搶過來。

 

“該不會又是忘情散吧。”黃美英狐疑說道,畢竟李順圭尚未道出當年的內情,本想要到樂活館之後在詳加細問,卻沒想到遇到徐珠賢。

 

“不,這是解藥。”李順圭搖搖頭說道,忘情散是無藥可解,見到林允兒為過去感到痛苦,李順圭才想要替她找尋解救之法,遍讀醫書,經過多方嘗試,林允兒的記憶已經有恢復趨勢,而這次所製出的藥丸是李順圭自認最有效用的。

 

“我相信順圭姊。”不由分說,徐珠賢立刻含住藥丸,用嘴對嘴方式讓林允兒吞下。

 

見到林允兒痛苦神情因為吞下李順圭所製作的藥丸而有所舒緩,徐珠賢才安下心來,林允兒緩緩睜開眼睛,她的頭依然有些暈眩,徐珠賢守在她的身旁,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林允兒,手握著她的手,林允兒似乎收到徐珠賢的呼喚,卻怎樣卻無法醒來,當唇間感覺到徐珠賢的柔軟與熟悉的味道,旋即而來是一股苦澀的藥草味,林允兒告訴自己必須嚥下,果不其然,眼皮可以隨自己意志睜開,而進入眼簾是徐珠賢的身影。

 

“抱歉讓妳擔心了。”稍微用力與徐珠賢相握,林允兒的嗓音有些沙啞。

 

過去片段一點一滴浮現於林允兒的腦海裡,雖然有些模糊,但是她的頭卻已經不在感到如此劇烈的痛楚,當初與徐珠賢相識的畫面,與現今的徐珠賢容貌疊合在一起,當初徐珠賢的臉龐還有些圓潤,有幾分的稚氣,現在的徐珠賢五官更加精緻,輪廓分明,成熟且多出幾分韻味。

 

“只要妳平平安安的就足矣。”撫著林允兒的臉孔,徐珠賢深情旁若無人說道,然而在一旁守護的眾人卻覺得肉麻手腳蜷曲,突然覺得她們是多餘的。

 

“允兒就交給小賢吧,我們到另一個房間吧。”黃美英扯開嗓子提醒說道,林允兒才因此發覺李順圭也在一旁,她對林允兒會意點點頭,而林允兒也起身對她同樣點頭回應,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會讓眾人明白一些事。

 

李順圭的確是站在她們這一邊的,替徐珠賢在她身旁守護林允兒。

 

等到眾人離開後,林允兒立刻發聲,“別責怪順圭姊,她是有苦衷。”記憶尚未恢復,急忙替李順圭說話,即使徐珠賢對她說起當初李順圭所扮演的角色,但是這幾年的相處,林允兒深知她的為人。

 

林允兒對徐珠賢道出當初回到京城時,李順圭一直在旁提醒她去一探所謂凰吟的真面目,原本林允兒只認為李順圭是刻意拐她去那種煙花之地,然後笑話她,然而那天與徐珠賢相遇後,李順圭隻字不提任何有關於這一件事,林允兒想要詢問她,她只回一句,“相信妳所看到,所感受的。”李順圭意味深遠說道,然而這一句話才讓林允兒徹底放開胸懷與徐珠賢接觸。

 

“嗯,我明白。”柔柔說道,徐珠賢聽到林允兒親口道出這一段事時,她反而對李順圭有無限的感激,把林允兒再度牽引到她的身旁。

 

“賢,我想要好好感受妳。”細撫著徐珠賢的臉龐,林允兒頭一偏就專心致志親吻起徐珠賢,將她擁入懷中。

 

林允兒想起她與徐珠賢新婚拜堂後初歡那一晚,當時徐珠賢的表情她永生難忘,如今再度想起對林允兒而言意義非凡,這幾年所喪失的珍寶,回到她身旁那一刻瞬間,林允兒感謝徐珠賢依然肯接受之前徹底忘掉她的自己,不離不棄。

 

“好了,讓她們倆獨處吧,至於妳該給我們的交代,也應該一併處理吧。”黃美英不依不撓說道,她可不想因為這小插曲讓李順圭蒙混過關。

 

“不愧是黃美英,十分精明。”李順圭讚賞說道,被查覺到那一點小心思,畢竟當年的事越少知道越好,更何況若是她們知道真相,不知會因此做怎樣的事情,否則這幾年,李順圭幾乎小心翼翼隱沒蹤跡。

 

“攝政王金英敏當年把持朝政,其黨羽遍布全國,當年義軍打到京城郊外,早在他掌握之內,他的禁衛隊早就好整以暇等候,而且他已經跟匈奴談好條件,若是他在那刻倒檯,匈奴肯定大舉入境,聖上必須爭取時間,在當時,為取得金英敏信任,而妳的父親安寧侯主動請纓,請聖上將他斬首示眾,以麻痺金英敏之心。”

 

“而匈奴得知我朝內亂,竟不守盟約舉兵伐我朝,聖上逼不得已派上昇基哥與之周旋,同時聖上將金英敏黨羽一網打盡,用的名義就是為了肅清叛黨,藉機找出金英敏的罪證,幸虧當時允兒協助昇基哥一臂之力,抵擋匈奴入侵。”李順圭道出內幕後,黃美英心裡的疙瘩總算消除一些,既然是她父親心甘情願為聖上赴死就義,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這也可以說明為何官府都不緝拿徐珠賢等人,反而是那些與金英敏有關權貴鋃鐺入獄,且朝廷公告也從未提及義軍其他餘孽的名單,很顯然就是刻意要將此事壓抑到最小傷害,而當年李順圭召她們前來,也是為了詳述此事,然而徐珠賢等人皆不回京,事態又如此緊急,若是錯失良機,恐使金英敏起疑。

 

當初皇帝金希徹在金英敏眼皮底下建立勢力,表面上對攝政王唯命是從,裝作昏庸無能,糜爛生活,使金英敏感到鬆懈,但他可不是省油的燈,金英敏能在朝廷多年呼風喚雨,憑藉就是他的多疑狡詐與眾多的眼線,鎮東王徐子民在野如此大張旗鼓引起金英敏的注目,金英敏當然會聯想到是否與皇帝金希徹有關。

 

若是皇帝金希徹有稍加反抗,金英敏還認為這乃人之常情,但是這個皇帝非但無與自己爭權之心,若不是這皇帝本性如此,那就是鴨子划水,以待時機反撲,即使金希徹會有此醉生夢死的舉止是他刻意培養的,從小就讓他在極其驕奢的生活度過,使其心志都被酒色給麻痺,即使皇帝反他機率微乎其微,謹慎的金英敏還是不能免除這一點可能性。

 

當義軍打至京城近郊時,依舊擁戴鎮東王徐子民的口號,握有情資的金英敏已有細作在義軍裡,知曉內部軍隊的結構,在必要時刻會叛變與禁軍裡應外合,而皇帝金希徹尚且無法控制其勢力,只能藉此將計就計,犧牲義軍,此時李順圭只能趁機逃脫,回到李家與林允兒等人共赴漠北抵抗匈奴。

 

因此皇帝徹底欺瞞金英敏,才有日後一舉成功扳倒金英敏黨羽,奪回政權。

 

“但如今四海昇平,為何聖上不替父親與鎮東王平反冤屈。”依然感到不平說道,這幾年東躲西藏掩蓋身分,被蒙在鼓裡的黃美英內心實在不甘,而權侑莉亦是如此,當初她父親也是因為肅清之案受累而亡。

 

“聖上有他的打算,聖意難測,若是想討公道,請妳們親自向聖上言明。”言盡於此,李順圭不再多語,她很明白當真相水落石出之後,她們肯定會潛入皇宮想詰問皇帝,然而此舉可是滔天大罪,然而有徐珠賢在,至少會想出一舉兩得方式,所以李順圭也就放下心。

 

“那孝淵與秀英兩人又在何處?”權侑莉關心問道,至始至終李順圭都未提及兩人。

 

“孝淵浪跡江湖,我也不知道她現今何處,至於秀英....”李順圭語帶保留說道,面色凝重。

 

從鄭容和那邊情報得知,郡主徐珠賢也在叛亂中被亂箭射死,假扮徐珠賢的崔秀英該不會因為逼真也隨之犧牲,權侑莉是如此想法,正欲想替崔秀英默哀時,沒想到黃美英語出驚人。

 

“她應該是最後一刻被妳救走吧,所謂亂箭射死意味面目全非,屍骨不存,只要找個替身換上衣裳,偷天換日也無人所知,更何況妳的叔叔又是主審當年叛亂之事,更是易如反掌。”黃美英犀利說道,一眼就看穿李順圭的所想。

 

“既然猜到,我何須多言,我還要準備明日出征之事,就此告辭。”被黃美英戳中要害,李順圭試圖閃避話題,抽身離開。

 

“那允兒該怎辦?”權侑莉忍不住望向徐珠賢的房間,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兩人正在情意綿綿,癡纏忘我。

 

“她會有分寸的。”李順圭自信說道,林允兒向來不曾失信於她,而這一次出征,應該會是林允兒最後一次替李昇基打仗殺敵,李順圭十分清楚。

 

林允兒不是那種可以隨意任人控制的,連忘情散都無法壓抑她對徐珠賢的愛意,李順圭就很清楚這一點,強扭的馬終究會掙脫韁繩自行逃離的,與其如此,不如瀟灑解開束縛,使之奔馳在遼闊的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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