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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順圭未死的確讓徐珠賢不可置信,而林允兒也沒向她提起有關於李順圭隻字片語,李順圭姓李,又可以自由在將軍府進出,很顯然她與李昇基有血緣關係,然而自認與李順圭熟稔的徐珠賢竟然也不知道她竟然有這一層的身分。

 

“為何允都沒跟我說。”對於林允兒沒向她提起李順圭之事,徐珠賢十分惱怒。

 

“她應該是沒想到吧。”權侑莉緩頰說道。

 

“或者是心思都在小賢身上。”黃美英別有意涵說道,她暗指徐珠賢也沒將林允兒到來之事相告於她們,讓徐珠賢感到又羞又愧。

 

黃美英能夠體諒徐珠賢的舉止,畢竟思念許多年的人重返自己身旁,她專注於林允兒身上也是無可置疑,然而她們還有大事需要做,兒女情長之餘也要兼顧此,若是能從林允兒口中聽到有關於李順圭的事情,更有助於去釐清當年義軍打進京城時,反被皇帝下令殲滅的真相。

 

同時鄭容和不厭其煩跑到來找徐珠賢,將大理寺所建立檔案報告一一報告於徐珠賢,當年擔任大理寺卿是皇帝新授命的李秀滿,而審理完此案之後,李秀滿就辭官告老還鄉,這不得不使人感到狐疑,李秀滿以往做官紀錄都擔任微不足道的小官吏,沒沒無聞,即使當時朝廷為了要清算金敏英黨羽,也有大有人才在,還不至於輪到李秀滿此人接管如此權高之位。

 

“凰吟姑娘,鎮東王徐子民涉及謀反,所以被關入獄,當時正逢新春,各地諸侯都需到朝祝賀,就是趁此時機朝廷將鎮東王緝捕歸案,妳的兄長徐勇也在其中,並且下令逮捕郡主徐珠賢。”講到郡主時,鄭容和頓了一下,眼前化名為凰吟的女子恰巧也是姓徐名賢,如此相似的名字,而她所展現的氣質卻又是那樣高雅不俗,對於此事其為上心,難道她會是郡主?

 

不可能的,鄭容和所認識的皇親國戚也不在少數,與世人印象相左,所謂的公主、郡主也只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任性高傲,出脫超凡之人未必就是出生顯貴,更何況鎮東郡主早在那一場叛變中被亂箭射死,屍首也被尋獲,而且若她真是郡主,又豈會紆尊降貴令自己委身當個卑賤的青樓女子,想到於此,鄭容和認為他自己多慮了,誰會羊入虎口主動送死。

 

“恕小女子直言,當時鎮東王在百姓裡乃是個仁民愛物的好王爺,所主辦的國辯成為眾學子必先參加的盛會,小女子之前所念的私塾,眾人無不為此感到雀躍,畢生以參加國辯為榮,實在不解,為何朝廷會將鎮東王治罪。”徐珠賢裝做疑惑問道,她發覺鄭容和在說她的真實名字稍有停頓,可見他對自己身分已有所懷疑,然而當年之事即將水落石出,即使有風險,她也必須冒。

 

“凰吟姑娘此言差矣,所謂國辯乃是評論政策時事之舉,對於至高無上的帝王而言,又豈可容忍鄉野小民對他評頭論足,這是對權威的挑戰,而鎮東王故作此舉其心可議,被治叛亂之罪,也無可厚非。”鄭容和見到徐珠賢言詞間對鎮東王的描述透出愛慕之意,他不自覺對已故徐子民展開批評,並且讓徐珠賢知曉,政治上權謀爭鬥不是她所想像那樣簡單,讓她藉此對自己能有如此至上地位有種強大的印象。

 

“是小女子眼光淺薄了。”徐珠賢忍住怒氣謙卑說道,她必須忍耐。

 

鄭容和此話所說不假,然而帝王若無兼容他人之聽,剛愎自用,只會給人民帶來痛苦,更何況當時主政是攝政王金敏英,鎮東王是針對他把持朝政,縱容貪官汙吏造成民不聊生,賊寇四起,甚至與外族簽訂喪權辱國的和議條款,若是民富國強,人民又何必舉旗起戈,對抗朝廷。

 

鄭容和一直是站在他的地位去睥睨其下的人民,不懂其之痛苦,為何而憂煩,徐珠賢在野觀察透徹,又經過顛沛流離之苦,更能身有感受,所以朝廷施政都是以上位者角度去看,很難切到民眾所需,雖說國家政策不是升斗小民可以左右,然而人民意志所向才是治國之道。

 

這也是徐珠賢想要舉辦國辯的用意,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士子從鑽研呆板的書本知識中拉出,更能以人民角度去看待各種政策進而執行,鄭容和卻不明其意,更讓徐珠賢對眼前的男人感到鄙夷,只會用他的角度去看待。

 

見到徐珠賢認同自己的論點,鄭容和很滿意繼續說道,“當時擁戴鎮東王叛亂勢力勢如破竹打到京城,然而在聖上睿智獨斷,用請君入甕之法殲滅之。”講到此處鄭容和話語中透出對當今皇帝的景仰之情。

 

“小女子不解,請駙馬爺指點一二。”聽到關鍵之處,徐珠賢也忍不住心急問道,沉浸於對皇帝欽佩中的鄭容和還以為她只是好奇皇帝是怎樣收服叛亂。

 

“當時,叛軍已經兵臨城下,京城宛如累卵,聖上英明,與叛軍周旋拖延時日,讓其他在外軍隊能夠及時趕回,算準時日,與叛軍談判,要獻城迎接,叛軍主力入城後,城牆上的禁軍萬箭齊發,叛軍之將首安寧侯與鎮東郡主當場中箭而亡,其他黨羽則是被趕來的軍隊與禁軍裡應外合徹底殲滅,聖上在彈指之間,就迅速將此滅國危機解決,之後更大刀闊斧罷黜攝政王,可見聖上都是在韜光養晦,靜待時機一舉扭轉頹勢。”鄭容和講的激昂高亢,話語間都是對皇帝稱讚。

 

徐珠賢則是默默聽著,並且思索當年的情況,李順圭在最後關頭來信要求她們一起來京接受皇帝冊封,若不是她們對於功名利祿絲毫不放在心上,那被亂箭射死的人肯定就是她了,而李順圭對於皇帝即將的作為十分明瞭,而用此信來引她們前來而一網打盡。

 

“所以兄長是在此平叛後被處決的嗎?”徐珠賢假裝關心問道。

 

“是的,因為叛軍攻至京城之事更坐實鎮東王的叛亂罪,聖上還特別用三司會審,將牢獄的鎮東王與其黨羽處以斬首之刑,若非聖上寬容,否則應是凌遲處死及滅其九族。”鄭容和斟詞酌字說道,他知道徐珠賢處於傷痛之際,然而他也必須對她闡述此事嚴重性,讓她知曉其兄長所犯之罪原本就罪無可赦,同時敲擊提醒她皇帝的仁德之心,並沒有對其家屬趕盡殺絕,才會使她尚且苟活於世。

 

“多謝駙馬爺,小女子感激不盡,小女子會擇日到亂葬崗將兄長骨骸掘出,然後運送至故鄉安葬告其先祖,雖兄長是忠於其主,然而卻不明真理,愚昧一味跟從,才會導致此下場,望先祖能夠體諒兄長,並且原諒之。”徐珠賢感嘆說道,得到她想要的訊息後,徐珠賢刻意迴避鄭容和的眼神。

 

“無須客氣,然而埋在亂葬崗的屍首也不在少數,難以辨識,況且經過多年,骨骸也可能化作灰與塵土相融,此事恐將難如凰吟姑娘所願。”察覺到徐珠賢的閃避,鄭容和也不急著迫近,反而繼續分析說道。

 

“盡人事,聽天命,若是兄長在天之靈見此狀,必會導引小女子的。”深吐一口氣,徐珠賢繼續演戲道,“駙馬爺,小女子感到疲累,恕我先行告退。”失望卻帶著哀愁,讓鄭容和以為她是是因為真相的揭發而感到痛苦,雖然鄭容和很想一把抱住徐珠賢,給予她滿滿的關懷,然而貿然躁進,只會使她認為自己是那種趁虛而入的小人。

 

鄭容和也變得十分有耐性,對於如此完美的女子,若是輕易得手,也失去該有的價值。

 

等到打發鄭容和走後,徐珠賢才卸下面具,思考其中背後錯綜複雜的算計,然而尚且未找到癥結點,她就被林允兒一把抱起,與鄭容和密會時間太長,讓她等著有些不耐煩,確認鄭容和走後,大膽跑到包廂直接找徐珠賢,使用神速之效將她帶回房間內。

 

“我好想妳。”林允兒撒嬌說道,似乎已經釋懷鄭容和之事。

 

“有事嗎?”徐珠賢直覺說道,林允兒此舉絕不尋常,若是根據她對她了解,若是因鄭容和耽擱許久,這傢伙肯定會吃醋的。

 

“嗯。”誠實點點頭,林允兒對於徐珠賢的敏銳感到高興,她果然對自己所有一切都十分關心注意,忍不住吻著她的脖子,輕輕嚙咬著。

 

“允,是不是妳要西征了。”想起剛剛鄭容和提到皇帝如今的攘夷政策,徐珠賢就立刻聯想到林允兒怪異的舉止,她很清楚大將軍李昇基回到京城除了接受冊封休養外,就是督辦糧草與兵械的製造等補給,適逢開春,乃是行軍打仗的好時機。

 

“嗯,後日我就必須隨軍出發。”不捨說道,以往林允兒都只是會感到興奮,對她而言,所謂出征只是報效國家,或許是擁有鳳鳴之故,她骨子內嗜血因子會藉由戰爭徹底激發出,甚至會無法壓抑那種斬殺萬軍如探囊取物的殺戮感,這也是她令匈奴人被稱為鬼的緣故。

 

林允兒在戰場上表現與私下對徐珠賢柔情體貼簡直是判若兩人,冷血無情,對於敵人的哀號視若無睹,所經之處皆不留活口,這是徐珠賢無法看到的一面。

 

“不要去。”徐珠賢任性說道,手用力收緊,她已經送林允兒上戰場好幾次,每每她回來身上總是多出許多傷痕,重逢後與林允兒交合時,徐珠賢發覺林允兒肌膚上增加好幾道刀箭痕,雖然她持有鳳鳴,卻也是血肉之軀。

 

“嗯。”簡單應諾著,即使不可能,林允兒此時會順著徐珠賢所有意思。

 

“我已經交代將軍府不會回去,所以我們騎馬去郊外吧。”端詳著徐珠賢的臉龐,用指輕輕滑過,林允兒有個習慣,出征前夕,她總會騎馬到郊外泡溫泉沉澱心情,將軍府上下皆知曉此事,更何況她的頭疼不再復發,李昇基也無理由限制林允兒的行動。

 

“我去交代一下。”徐珠賢點點頭,她知道無法阻止林允兒出征,但是她又有許多事情要詳問於她,她必須把握機會,況且徐珠賢已經很久沒與林允兒一同騎馬出遊,她十分懷念。

 

若不是有背負的冤屈要洗刷,徐珠賢真的想與林允兒就此遠走他方,不問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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