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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筆不停滑在黑板上而發出規律嘰嘰喳喳的聲音,台上講師千篇一律而沒有抑揚頓挫無趣的音調,陽光和煦,溫度適宜,這樣的環境,是一種催眠,引人入睡,而林允兒也毫不客氣直接托著下巴,在立起書本以及前頭坐的端正挺直學生掩飾之下,閉目養神起來。

 

最令人振奮的下課鐘響起,但已經改成趴姿熟睡的林允兒卻沒有想要清醒的樣子,直到被人用力拍擊她的背部,感到一股腦人的疼痛,她才不滿起身,試圖找那擾人清夢的人理論。

 

 “昨晚打工到很晚,讓我補個眠是會怎樣!!”大聲對那人吼道,只是在須臾之間,林允兒就已經後悔她當下的衝動。

 

 “林允兒同學,我聽妳也是赫赫有名的系花,怎會睡到滿桌子都是口水,於形象不符喔。”彎彎的月牙,過分的童顏,女人似笑非笑說道,從背部竄來的一股寒冷,令林允兒不自覺打了冷顫,惹到掌有分數生殺大權助理教授─Sunny,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Sunny姊姊~~抱歉啦,昨天打工到凌晨,睡眠不足咩,妳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頭可愛的小鹿咩~~”眨巴眼無恥撒嬌賣萌著,林允兒使出無敵黏膩的娃娃音,還不停像大型犬蹭著對方的臉龐,可讓被稱為撒嬌達人Sunny也甘拜下風。

 

正所謂為了學分,無所不用其極。

 

“好了,停,我知道了,真是的,口水都沾到了,快點收拾一下,下一堂課要開始。”拿出面紙十分鄙夷擦拭林允兒留下的痕跡,Sunny艱辛拿起一疊厚重的講義,準備發放,而林允兒眼明手快幫她分擔工作,可讓剛剛壞印象瞬間加分不少。

 

林允兒總是能注意到這樣的細節,而加上她活潑圓融的個性,配上那天使般的臉孔,在任何人面前都吃得開,不得不說,人長得美,就是有這樣的好處與優勢,而林允兒也使用的淋漓盡致,也使她因此獲得不少好處與方便。

 

“睡飽了,準備去打工囉。”持續用幼稚娃娃音說道,幫Sunny把講義分配好之後,林允兒瀟灑揮揮衣袖,不留下一片雲彩,興奮的蹦跳蹦跳離開教室。

 

本來覺得怪怪的Sunny沉思一下後,突然吼道:“喂!林允兒妳居然給我光明正大翹課!!”

 

林允兒挖挖耳朵,調皮吐了舌頭,她也是逼不得已,大學生活與學費開銷重,全部都由自己負擔,那份微薄的獎學金全然不足支撐,勢必要犧牲幾堂課的時間去補賺錢時間,暗中拎著一份講義的林允兒如是想,瞥一眼內容之後,便塞進書包內,騎著二手腳踏車,揚長而去。

 

坐車到豪華的大樓前,林允兒很熱絡熟識與警衛打招呼,然後大搖大擺進去。

 

“老師,這一題我不懂。”稚氣的童音響起,男孩禮貌性的舉手發問,也將林允兒的注意力從自己的講義轉移到男孩身上。

 

“先把關鍵字圈出來,然後把公式寫出來,然後代入.....”耐心仔細教導著,男孩不停點頭,然後根據林允兒的教法,很快就算出答案了。

 

“老師,這一題....”另一個女孩接著舉手問道,孩子此起彼落的發問,林允兒索性將講義收起,專心替那群孩子解惑。

 

目前林允兒擔任幾位貴婦孩子的家教,一開始應徵時,她被威脅若成績沒有明顯進步,薪水就會打折並且被替換,而林允兒非旦沒被扣薪,還因此獲得口碑,被轉介紹,也因此忙得天昏暗地,她臨機一動,想到小班制教學的方式,將同年齡的孩子集中起來一起教學。

 

一來,她可以節省時間,不必來往一個個家庭奔波,二來,小班制更能激發孩子間的競爭與互助意識,提高學習意願,三來,她也可以利用多出的時間,去完成自己的學業。

 

“老師辛苦了,這是今天的薪水,這幾天都讓妳上課到那麼晚,真是不好意思。”遞上白色小紙袋,女人笑容可掬的說道,手指上的鑽戒與身上琳瑯滿目閃亮亮的飾品,加上她今天嘴角的笑容從未下降過,林允兒猜想,今天貴婦的聚會她肯定拿自家兒子的成績炫耀。

 

“這幾天學校大考,當然要幫他們在做課前複習,這是我該做的。”謙恭說道,暗暗掂量著手上的紙袋,林允兒雀躍不已,微微透出的顏色,加上厚度,多了幾張大鈔呢,這幾天辛苦也是值得的。

 

“別那樣客氣,若不是老師妳的創意教學,我家小寶成績可能還在吊車尾耶.....”十分誇張說道,尾音刻意上揚,浮誇虛偽的樣子讓林允兒隱隱作嘔,明明她的兒子在班上排名前十,卻故意說的那樣一文不值,林允兒繼續維持謙恭禮貌的態度,默默吐槽著。

 

沒有第一名,所有名次都是假的,真替那群孩子感到悲哀,在家長的壓力之下,只能不停用成績來獲取他們的肯定。

 

“姊姊,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甜甜的說道,那一聲〝姊姊〞可讓年近五旬的女人聽得心花怒放,明知道林允兒是恭維之話,但就是聽了心情舒爽,自然而然,除了鐘點的家教費,還不時多付〝成績進步績效〞獎金。

 

上下交相賊,各取所需,亦是如此也。

 

步出大樓時間將近十一點,林允兒下意識捏捏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不只是孩子們要考試,她自己也要考,不然這學期的獎學金可要拱手讓人了,掏出手機設定好日程,林允兒便抓緊時間,在坐末班車回程中,拿出講義,拼命的看。

 

突然傳來刺耳的緊急剎車,讓正在看書的林允兒往前傾,撞到前頭的座椅,強力的衝擊讓她失去意識。

 

“恩,有腦震盪的現象,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去通知家屬辦理住院事宜.....”“謝絕任何媒體進入採訪,只派人去統一說明就好...”

 

林允兒躺在病床上依稀聽到外頭嘈雜的人聲,還有機器滴滴規律聲,欲想睜開眼一探究竟,但卻眼皮意外的沉重,緊緊黏住,最後又昏睡過去。

 

等到林允兒完全清醒過來,已經是隔天的半夜,當她艱辛起身時,除了機器運轉聲音,周遭依舊是一片寂靜,感到口乾舌燥,想要喝一杯水潤喉,緩緩按下護士鈴,當班的護士在幾分鐘後,遞上水說道,“徐小姐,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會不會感到頭暈、想要嘔吐......”拿起床前的紀錄表,制式性詢問著。

 

“目前都還好,我想睡....”腦袋嗡嗡作響,無法思考,林允兒病懨懨說道。

 

“嗯,如果有事情,可以再呼叫。”退出病房,護士依然禮貌說道,掩上門的瞬間,房內又陷入淡淡的黑暗中。

 

我從未想過,這樣離異的事情會發在我身上,但卻讓我因此認識了妳,世界上最重要的妳

 ──林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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