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炙熱焚身的火焰蛻變重生,再度生存於世上的意義,就是將令自己活在痛苦地獄的世界,全然摧毀。
“喂,NO.7好像還有氣息耶。”最終試驗結束之後,一名檢查的男子驚訝的說道,明明從追蹤脈搏器都顯示NO.7已經停止跳動,萬沒想到在清場時,卻發現她一息尚存。
“要再給她最後一擊嗎?”另一名檢查員拉開手槍保險,瞄準NO.7的太陽穴,準備讓她徹徹底底死去。
“停,Boss說要全力救回NO.7。”接到命令的男子立刻出聲喝止,兩名壯碩的男人將奄奄一息的NO.7抬上車子,在顛頗運送路程上,NO.7依舊維持她堅韌的生命,撐到組織專有的醫院。
插在NO.7胸口的匕首,刀刃被卡在肋骨之間,差幾毫米就直搗心臟,但在急救技術上有一定困難度,經歷種種一切,NO.7卻奇蹟生存下來,也讓她被封上Lucky 7的封號,備受尊崇,在組織裡的傳說地位不亞於S。
躺在白色的病床上,NO.7緩緩睜開眼睛,不適應光線的照射,她瞇著眼適應著周遭的環境,感覺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卻又不記得夢確切的內容,但現在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胸口一股強烈痛意, 一波波襲擊著全身上下,讓NO.7感到頭暈眼花,再度閉上眼,讓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這樣痛苦的循環不知道重複幾次,NO.7極力的掙扎,而腦袋不停浮現的影像是NO.11在海灘上天真無心機的笑顏,支撐著她度過甦醒之前的折磨。
就是因為妳,我又有生存的理由。
“各項數值正常,NO.7妳的體力恢復真是超出常人,難道Boss要執意破例把妳給救下。”醫生讚嘆說道,僅僅只用一個月時間,NO.7身上的傷勢就已經痊癒,並且能夠跑跳自如,她應該是殺手訓練生理體質最頂尖的。
而能在最終試驗成為勝利者,除了體力、智略、與冷血等條件之外,運氣也是一種武器,而且天生具備無法複製訓練的才能。
“嗯。”簡單應諾著,下意識撫著被繃帶包圍的胸口,NO.7露出乾淨燦爛的微笑。
出院之後,NO.7便又進行許多的訓練,加強她的體能與耐力,而且學習著上流社會應有的禮儀氣質與術語談吐,教導她如何去品嘗美食,甚至是男女之間歡愛情事,就如同NO.11經歷過的課程,成為組織裡正式簽約的殺手,代號為Seven,最能代表她能成為殺手的原因。
“很好,當失去女人寶貴的第一次,之後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中年女子嘴角勾出滿意的弧度,對著床上的NO.7說道,一旁還躺著剛被她殺死男人赤裸而濕漉的屍體。
澄澈的眼眸變得空洞,望著床單上暗紅的一抹血漬,內心似乎也破了大洞,當被下藥迷昏NO.7發現自己被陌生的男子入侵身體時,他噁心發出陣陣的喘息聲,擺動身體恣意享受著身下稚嫩處女的香甜,讓清醒的NO.7瞬間發狂似用盡所有學習到技術,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殺死。
“清理現場,NO.7妳先去自己的房間休息吧。”中年女子冷冷說道,魚貫進入的人員邁開手腳迅速打掃,將屍體搬出,並且無情拿著換洗衣物讓NO.7穿上,“還不快點動作。”不帶情感催促道,似乎把這種事情當作是常態,不引以為意。
拖著還暈呼的身體緩緩走在長廊上,寒風吹透NO.7寬鬆的衣服,將她的體溫降到冰冷,血液似乎都因此凝結,而她的腦海內卻又下意識浮現NO.11的臉孔,是她在救了自己而殺死人的表情,臉上被沾上鮮紅的血跡,原本星亮的眼也被染上一層灰濛,成為無心空洞的殺手。
而NO.7也正步上同樣的道路,但不同的是,她比NO.11有更強的支柱──把自己存活的消息傳遞給NO.11知道,渴望與她相見,不知不覺,甚至變成強大堅定的信念,想要擁有她,成為自己的人。
妳存活的目的是否也是為了我呢,NO.11。
不同與傳說的S謹慎小心,凡事都要掌控到位才會下手,犧牲自己的身體,麻痺自己的情感,讓所有任務都能成功,Seven的作法則是迥然不同,她總能在最快的時間抓住目標心理的盲點,在意想不到而不合理的狀況下,達到目的。
曾經在公開場合眾目睽睽,高調殺死目標,刻意引起騷動,雖然乾淨俐落,沒有證據留下,但這也讓低調行事的殺手組織為她傷透不少腦筋。
所以當傳說的S面臨合約期限時,組織才故意派給Seven這棘手的任務,代號雙S頂尖的殺手互相捉對廝殺,無論是哪一方獲勝,也會是慘勝,然後組織最後再用最少的力氣,將倖存的人收拾乾淨。
如意算盤打得響亮,卻忽略Seven對S執著的情感。
當化名為林允兒的Seven見到書店店員徐賢,壓抑的情感再也不受控制,奔騰而出,她美麗的身影與當年的NO.11疊合在一起,湧上心頭的情緒竟然讓林允兒流下淚水,發自內心漾起微笑,尋尋覓覓,終於遇見妳了。
但她卻忘了自己,不甘願的心情,讓林允兒用各種強勢而危險的手段,讓徐賢想起曾經被她殺死的自己,然後讓她牢牢烙印在心中。
“當妳把匕首插進我身體時,心裡在想什麼.....”吸吮著徐賢的豐唇,撫摸她細緻的肌膚,林允兒十分認真的問道。
“一片空白....只覺得好痛。”摀著心口誠實回答著,回想起林允兒慘白的臉孔,有氣無力說著,“殺了我吧。”的話語,徐賢第一次那樣慌亂無助。
明明佔盡所有優勢,只要在做下一步動作,自己就會成為優勝者,但為何會因為殺死眼前的人而感到痛苦不堪。
那一晚,發覺有人悄然爬上自己的床鋪,徐賢立馬就殺了那個人,但是見到隔壁床的NO.7卻遲遲沒有清醒反擊,而死神即將帶走她,身體下意識的動作,已經誠實反映自己的心。
為了要掩蓋,只能用最殘酷的殺戮,讓腥紅濃稠的血液覆上自己的心,麻痺所有的感覺。
卻在她主動接近時,破痂而出,稚嫩又敏感的心,因她而跳動,才發現,原來緊閉的情感,早就已經一點一滴投注於對方身上,每一次的訓練,都會不自覺瞥著NO.7的位置,她驚險通過測試,她安然無事.....
焦點轉移到她身上時,內心充滿了更多的不安與焦躁,也多出從未體驗的感覺,看到她的笑顏,竟然會因她的高興喜悅而感到充實溫暖。
瞬間明白了,就是這樣的情感讓自己變得脆弱,所以必須徹底根除,因為身為殺手是不允許有弱點的。
流著苦澀的淚,與汗水交融,高高舉起匕首,毫不猶豫用最快速的方式將NO.7解決,內心也因此染上鮮血而為了她的死去再度封閉。
如此一來,徹底痛過之後,就會變得堅強而不可破,無人可敵。
直到再度遇上她,才明白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了解。”笑了笑,林允兒溫柔細碎吻著徐賢的額頭,將她的身軀更加密合貼近自己。
小賢吶,妳知道嗎,其實我們之間的羈絆,就是愛,才讓我奮不顧身要從地獄之中爬起,即使站在許多被犧牲骷髏的上面,踩的吱吱作響,搖搖欲墜,卻只能小心翼翼一步步前進,雙腳被劃出一條條的傷痕,被汙穢的血染黑,也要回到妳的身邊。
“妳有怎樣的計劃嗎?”細撫著林允兒左胸的傷痕不經意問道,徐賢對於與林允兒肌膚之親已經沉溺無法自拔,好喜歡偎在她懷中的感覺,溫暖的包裹著,被呵護著。
“回到訓練小島,將Boss給殺了。”大膽道出自己異想天開的想法,林允兒乾淨的眼眸看不出任何遲疑,然而徐賢卻也沒有懷疑是否可行,只是緊緊摟著林允兒,撒嬌性蹭著她的頸肩。
因為她相信,她們絕對可以辦到。
“所以,要確保崔秀英的心意,小賢。”林允兒意有所指說道,徐賢不禁笑了出來,什麼事情都無法瞞過她那雙閃閃發亮的鹿眸。
“妳怎知道她的身分?”測試性提問道,徐賢自認她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妥善,絕對不會有破綻。
“因為我了解妳,謹慎小心,如果要選擇退隱,絕對是一個人不會跟任何人有深入交集以免暴露行蹤,但是妳卻選擇在她的書店工作超過好幾個月,很顯然的,她絕對不是簡單腳色。”自信分析說道,林允兒天生的直覺讓徐賢不得不佩服。
當所有心思都專注於所愛的人身上時,能夠敏銳察覺她周遭的人、事、物,並且能觸及她內心最深層的想法。
“如果妳現在殺死我,執行任務,我也願意。”悶悶說道,徐賢將林允兒的手覆在自己柔軟的胸口,怦怦穩定跳動的心臟,找到它專屬的主人。
“那我也不用活了。”起身深情望著徐賢,手仔細感受從她心臟傳遞出來加快的頻率。
“為何我們都那麼傻呢。”淚,不自覺流下,也許是因為喜悅,或許是哀傷,百感交集,只在林允兒的面前呈現出脆弱的一面。
“所以只有我們是屬於彼此的。”舔拭著徐賢的淚水,林允兒吻著徐賢的眼角,與她融合在一起。
在這世界上,唯有妳,是絕對不可以失去的珍寶。
飲啜著咖啡,倚著窗,崔秀英若有所思望著被烏雲遮蓋的天空,喃喃自語令人聽不清的字句,只求自身的安逸,是絕對無法抵抗命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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