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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沉浸在回憶之中林允兒聽到幾聲細不可聞的鼻息，她立刻明白，徐珠賢生氣了，外人總認為徐珠賢很理性大度，實際上她是很容易吃醋的人，甚至有些任性稚氣，這一點也是林允兒與徐珠賢交往後才發現的事實，然而，林允兒卻很愛徐珠賢這樣的面貌，這表示她對自己是毫不掩飾的。

“如果賢妳覺得難受，不想聽的話，我們就睡覺吧。”林允兒吻著徐珠賢的額頭，安撫她的戀人，但其實她想讓徐珠賢了解那一段人生低潮的過程，如此一來，她與徐珠賢的相愛更顯的是命運中的安排。

“我想聽。”抓著林允兒衣角，徐珠賢將自己埋入林允兒頸肩，聲如蚊蚋，徐珠賢她明白林允兒的心思，所以她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林允兒的體溫緊緊包裹著她，也給予她繼續聽下去的勇氣。

“嗯。”緊緊攬住徐珠賢，林允兒親親徐珠賢的後頸，然後繼續說。

之後學長畢業了，兩人約會地點就在校園外，對林允兒來說，反而比較輕鬆，因為沒人認識他們，只是學業繁重，學長也開始接戲，幾乎能見面時間更加壓縮，不過兩人更加珍惜相見的時間，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在公園散步，然後做些親密的事情，但是隨著學長人氣的增長，在外頭散步逛街已經變成一種奢望，尤其是一些偏激的私生，讓林允兒很困擾，甚至追到學校來威脅她與學長分手。

其實二三線的藝人，有男女朋友，對於公眾來說沒有那樣大的衝擊與話題性，更何況演員這行業不像是偶像那般，戀情會受到粉絲強烈的批判與反對，但是一兩個極端的私生卻不然，那種對明星產生的幻覺與占有總是會做出一些令人想像不到的事情。

當然這件事，林允兒也有告訴學長，請他代為處理，畢竟由當事人出面，會比她一人承擔來的好，而消停一陣子，卻又故態復萌，道理也很簡單，對於尚且不紅的明星而言，私生有其存在必要性，因為她們也是粉絲網站管理者，許多照片與小道都是由她們流出的，定期的消息帶來話題，這些都會增加粉絲的忠誠性與黏著度。

這也是林允兒開始對學長產生倦怠的原因，她能理解學長身為明星的作法，但是身為男女朋友，他卻是選擇姑息，而不把話說死，讓私生有機會鑽空子。

但兩人也糾纏前後有兩年多時間，畢竟心中對彼此是有愛戀的，然後林允兒遇上她人生中的挫折，那就是她父親的朋友請她在咖啡廳作畫，老實說，當時林允兒尚未畢業就已經到某設計公司當個小助理，算是實習，畢竟她也很清楚靠畫畫吃飯的確有困難性，幸虧她有多修室內設計那些建築課程，有這樣的學歷，工作也相對好找。

所以雖然是社會新鮮人，但林允兒已經算是有先起跑，知道外頭的行情價。

為了展現自己的創意與才能，林允兒是很慎重與她父親朋友討論繪畫主題，設計理念之類的，前前後後構思也花了一個月時間，然後林允兒才開始動筆，先是在咖啡廳牆壁換了油漆顏色，然後根據自己預先好設計去做畫，概念像是3D的場景，像是咖啡桌旁有一口大鯊魚即將把人吞噬，或是叢林旁獅群的埋伏，逼真嚇人，具有震撼性，而且這些畫，是需要很強的畫技與集中力，林允兒花了兩個星期多才完成。

結果開出一般設計師市價的八成，畢竟是父親的朋友，給個友情價，林允兒卻被她父親朋友酸了一頓，說什麼只是畫個圖而已，況且林允兒作畫期間，咖啡廳是不能營業的，這句話更是戳到林允兒的雷點，因為當時咖啡廳本來就要重新裝潢過，而且當初也有談過這一點，對方也接受了，偏偏談到錢的時候，刻意提出這點來故意壓低價格，挑毛病。

扣掉材料費之後，林允兒拿到錢是她開價的四分之一，然後對方還念念有詞說著，林允兒工作兩星期就能拿到別人工作一個月的薪水，真是會坑錢，卻刻意忽略設計構想那一段時間，就連她的父親都罵她勢利，應該要好好感謝那位叔叔給她業績才對。

對專業的扼殺與不尊重，被親人的背叛，都讓林允兒感到無力而失望，當她極需要人安慰時，她傳了訊息給學長，而對方卻是說，因為她是新人，對於這樣壓榨就稍微忍一忍，畢竟咖啡廳如果口碑好，說不一定那位叔叔會替她介紹新的客戶，這些話，就是壓垮林允兒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知道學長是想告訴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一開始不要去過度在意那些金錢，而是先有第一步，慢慢經營，後頭就會很順遂，很理性且實際，卻不是林允兒想聽的。

藝術家有其傲性，林允兒也不例外，所以她選擇搬出去，而想當然爾，經濟上是陷入困頓，而又與學長聚少離多，連最基礎的訊息往來都少了，應該說，林允兒覺得兩人的觀念已經相差太遠了，她不太想回復學長的訊息，也不知道該怎樣回，林允兒主動提了分手，雖然心裡很難過，但同時間也擺脫那些無理的私生，對林允兒來說也鬆了一口氣。

這一段過往，徐珠賢當時就曾聽林允兒稍微提過，如今細節都知曉時，徐珠賢就替當時的林允兒感到難過。

“他們不懂妳，至少現在有人懂妳。”徐珠賢伸手撫著林允兒的臉龐，心疼道。

其實當初林允兒說起被父親朋友佔便宜的往事，只有少數人知道，其中之一的Tiffany當下就是痛罵那個老闆一頓，並且詢問林允兒咖啡廳店名，以後絕對不會去那間店消費，而另一個知情的人，就是徐珠賢，兩人還算是初識，連朋友都算不上，徐珠賢便說這一句話，一模一樣，沒有改變。

本來看似理性的徐珠賢可能會說出像學長類似的話語，然而就是這樣一句話，戳中林允兒的內心，讓當時的她決定要與徐珠賢好好當朋友，而不是基於所謂有目的性的商業利益。

“如果當初學長跟妳說一樣的話，或許我們就不會分手了。”林允兒不假思索道，望著徐珠賢的眼眸充滿情意，“還好當初我照著帕尼姊姊指示接近妳，才會與妳在一起，愛著妳。”玩笑中帶著感激，林允兒將徐珠賢緊緊摟在懷中。

“我也愛妳。”替林允兒補充，她們是彼此相愛的，不是林允兒單方面的。

之後林允兒也提起幾次回老家的事情，當提到她是跟父母坦承有喜歡的人，卻沒有直接告知出櫃，林允兒的話語充滿自責，因為她沒像徐珠賢那般勇敢，但徐珠賢卻從林允兒的話與過往相處行為去判斷，其實林允兒是不想有人去批判自己，林允兒跟學長交往，就被她父母批的一文不值，更何況是與林允兒同性的自己。

想通這一點，徐珠賢更是不捨林允兒陷入自責中，因為她基於對自家父母的了解，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不是她不夠勇敢。

“允，我知道的，不管有沒有與父母坦承出櫃，都不影響我跟妳之間的情感。”摀住林允兒的嘴，不要她再說出那些會令人心疼話語，這一頭小鹿就是那樣敏感又細心。

“知道了。”蹭蹭徐珠賢的手，林允兒向著她的主人撒嬌。

兩人又聊一些話，把壓抑在心中那些過往道出時，許多負面情緒也隨之散去，她們能夠做更深的談話，而不是流於表面的，不只是身體上的契合，更是心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