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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林允兒一開始上任副社長時,卻沒有預想那些火花,反而是勤奮學習,對前輩們虛心請教,姿態擺得很低,讓公司高層們都對她有極好的印象,但也有人是倚老賣老,認為林允兒的年輕必須由他們這些資深的主管來扶持,時間一久,忘記了林允兒實際的職位與權力,人事部長就是如此,一個月來,林允兒都是擔任輔助他的角色,雖然內心對林允兒能力十分讚賞,但人事部長認為有些事情必須循序漸進來做,例如新的獎勵辦法、職級薪水的晉升,林允兒曾經與人事部長談過,但卻被人事部長壓著,理由是過度變動會引來員工的不安,而讓工作環境變得低迷。

 

雖然各部部長看似是平行同等職位,但實際上人事部卻是各部門之首,所有員工薪水考核績效都必須由人事部核准,人事部等於掌握所有員工升遷的權力,人事部長自然被認為是社長以下最被看重的黃金寶座,平常在公司內總是威風凜凜,對各部門八面玲瓏,所以林允兒病假回來上班第一天,要個課長級以上的資料,人事部長就知道這位年輕副社長又想要整頓公司內部人員架構,以為林允兒還是剛上任時那般謙恭溫儉的樣子,所以又端出自己資深前輩的架子給林允兒個軟釘子,想讓她知難而退,但卻出乎意料之外。

 

“權部長,徐助理似乎不太會表達我的要求,所以我只能親自過來,請把課長級以上階層的資料給我,這是副社長的命令。”林允兒笑容可掬說道,最後一句特別放慢強調,就是讓這位部長知道,誰的職位比較高,那種霸道不容置喙的氣勢讓這位老江湖的部長瞬間被壓下去。

 

這就是林家未來的接班人,領導者就是領導者,無關於年齡的,在那一刻,這位識人無數權部長發覺到一點,即使是幼崽的老虎,看似可愛無害,但本質還是老虎,是絕對惹不起的。

 

“我明白了。”權部長眼色很快,不像以往那樣擺出前輩的姿態,而是十分恭敬,讓身旁的助理快點整理出林允兒所要的資料。

 

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人事部長那樣有眼力的,林允兒病假回來後,每天都有三十分鐘下午茶時間,而且不像以往那樣自行加班,準點就收拾東西,如此行徑,讓那些本來就不滿林允兒空降的人更有話柄,而那些本來看好林允兒的員工則是嘆息富二代果然吃不了苦,才一場病就露出本性,而徐珠賢則是被調侃說跟對了上司,有好東西吃,又不用加班,真是閒缺,但實際上,林允兒的工作效率卻異常的高,把公司各級主管資料全部通透,並且針對資歷背景做了全面性分析,相對的,徐珠賢也因為林允兒被迫要加速自己的工作效率,否則她跟不上林允兒的腳步。

 

這幾天工作下來,林允兒對於徐珠賢的能力十分讚賞,她能把資料整理到位,分類詳細,還會貼心用小標籤做記號,連最支末微小的部分都很精細,比起其他新入的助理,徐珠賢的確是最優質,這也難怪人事部長會分配給她,不過最大的原因應該是徐珠賢不擅拒絕吧,林允兒發現徐珠賢除了做她交代的事情外,還做了其他助理的工作,之前是林允兒請病假,所以“無所事事”的徐珠賢就被交代其他工作,然而林允兒回來上班後,徐珠賢卻身兼二職,繼續做著別的部門助理的工作。

 

只因為習慣成自然,而徐珠賢又不曾提出異議,就有人混水摸魚,把工作都推給徐珠賢,這件事還是有人太過於白目,林允兒才發現的,因為某部門開會急著要徐珠賢手上的資料,竟然敲副社長辦公室的門,登門跟徐珠賢討要資料,語氣很不和善,感覺資料尚未準備好都是徐珠賢的錯誤,林允兒十分不高興,卻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她後續的處理就是找人事部長明示徐珠賢是她的助理,請不要把其他部門的工作硬塞給徐珠賢,藉由人事部長的口去警告那些人,而她本人則是繼續保持低調,計畫著她即將要做的事情。

 

這就是鴨子划水,看似平靜無波,但之後林允兒將會把整個公司弄得徹底翻覆,整間公司只有人事部長與身為林允兒助理的徐珠賢都心裡有數,卻又有默契支口不言,而為了歡迎新進員工,公司有個不成文規定,就是找一天下班時開歡迎會,所有的花銷都記在公司帳上,由於林允兒生病緣故,那些主管特地延後時間,包下一間餐廳,等到林允兒痊癒後,就正式對林允兒提出邀請,畢竟林允兒也算是新人一枚。

 

“乾杯!現在請副社長為我們說幾句話。”權部長帶頭舉杯,卻很有眼色觀察林允兒的表情,他很清楚現在那些高級幹部還是以他為首,不把副社長林允兒當作是頭,畢竟林允兒太年輕,都不把她當作一回事。

 

“謝謝,希望各位前輩能夠多多關照我,今天大家就放鬆享受餐點吧。”十分謙恭有禮,林允兒笑得很燦爛,搭上她天生俊美的臉孔,簡直能迷暈人,而身旁的徐珠賢則是暗自吐槽,她的直屬上司心機之深,誰又會想到這樣的人會算計人呢。

 

“副社長真是謙虛,不如請副社長先唱一首歌吧。”營業部長幾杯黃湯下肚後,十分不客氣要求著,口氣就像是對自己後輩一樣,林允兒雖然保持微笑,但嘴角上揚的角度卻有些微不同,不知為何,徐珠賢就是知道林允兒生氣了。

 

這樣的職場文化,已有時日,高層要求下屬唱歌跳舞喝酒,他們是不能拒絕的,對女同事更是如此,即使是同職位,男同事也會要女同事替他們倒酒,而那位營業部長自認自己位分高,年紀又比林允兒大許多,加上林允兒之前那樣謙恭客氣,不知不覺就把她當作自己的後輩,即使口中喊得是副社長,此舉動卻看得人事部長寒毛豎立,這位副社長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可以隨意欺負。

 

“我知道了,不過我只唱一首歌。”林允兒默默看著整間餐廳狀況,大部分的女性員工其實很不樂意替旁邊的男性職員服務,但礙於場面,卻又不得不從,尤其是新進的員工更是如此,結果原本用意是歡迎新人的聚餐,演變成令人厭惡的應酬。

 

林允兒對點歌機器不太熟悉,畢竟在國外時間太久,對於這樣娛樂設備生疏的很,徐珠賢見狀就趕緊幫忙,但底下的員工則是喝開了,無人注意到林允兒那一點的窘境。

 

“珠賢,謝謝,這樣的聚會妳喜歡嗎?”選歌時,林允兒溫柔問道,其實剛剛她看到某位科長藉倒酒之機對徐珠賢毛手毛腳,但徐珠賢只能隱忍著,林允兒頓時氣就上來了,比起不被那些老頭尊重,林允兒無法忍受徐珠賢被人欺負。

 

“不用說,我知道的。”選好歌後,林允兒替沉默的徐珠賢回答,她知道職場內即使不喜歡也不能說出口,“還好,妳是我的助理。”隨後脫口一句話,拍拍徐珠賢的肩膀,林允兒的話中之意,徐珠賢似乎聽明白了,她的上司林允兒,不會讓她以後受到類似的對待。

 

林允兒的話語讓人充滿安全感,徐珠賢突然想回應她,“還好,妳是我的上司。”這一句話硬生生哽在喉頭。

 

節奏輕快的音樂響起,林允兒挑的歌一是首舞曲,她沒有任何扭捏害臊的樣子,在台上載歌載舞,一下子就炒熱氣氛,林允兒的確有她獨特的魅力,就連在一旁觀看的徐珠賢都忍不住吸住目光,與平常工作幹練的她又是不同的一面,不愧是天之驕女,天生就具備聚光燈的能力。

 

“再一首、再一首....”酒酣耳熱之際,營業部長帶頭起鬨,就是要拱林允兒繼續唱歌。

 

“我說過只唱一首歌。”林允兒直接拒絕,雖然表情依舊是笑瞇瞇。

 

“別這樣啦,大家都聽得很嗨啊,副社長就再唱一首啊。”人事部長在一旁使眼色,會計部長卻沒有一點眼力說道。

 

“不好意思,我肚子餓了,要吃東西。”林允兒沒有正面回應,逕自坐在自己的位置優雅吃著她冷掉的餐點,絲毫不把那些部長們的起鬨放在心上,而她也在暗示,她說話是算話的。

 

再怎麼沒有眼力,見到林允兒的舉止,也知道該適可而止,所以目標就是轉向那些新入的員工,想當然爾,徐珠賢也是其中之一,更何況身為副社長的林允兒也很給面子的唱一首歌,那些小助理們豈有拒絕的道理。

 

輪到徐珠賢時,林允兒卻直接把歌切斷,“抱歉,我醉了,我請徐助理帶我回家。”林允兒刻意裝酒醉的樣子,走路搖搖晃晃的,徐珠賢立刻把她攙扶著,但內心卻在吐槽,明明衝過來時候卻是那樣動作迅速,怎會像是酒醉的人,她很清楚,林允兒是透過這樣方式去擋掉那些高層主管不合理的要求。

 

林允兒與徐珠賢就藉故離開了,小小插曲卻不影響那些喝嗨的人們,唯有人事部長非常機警送林允兒到門口,他很清楚,林允兒從頭到尾都沒有喝過一滴酒,怎麼可能會醉,反而是徐珠賢被強迫灌下不少酒,皮膚都透出紅暈,顯然易見,林允兒是在保護徐珠賢,就像是那天親自到人事部一樣的狀況。

 

這像是宣示徐珠賢是她林允兒的人,誰都不能為難她,但人事部長想是類似黑道大哥與小弟上下保護的關係,而林允兒卻是截然不同的,是帶著更深厚,卻難以言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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