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政策的開放,使朝廷與各國交流愈加頻繁,然而文化的差距認知,也使國人產生恐懼與排斥,朝廷因此有所應變,限制異國商旅的人數與活動城市,並且開設異言堂,每日都由各國代表說明展示該國的風俗習慣,各種奇特的食物也在異國特區販賣,常有人特地購買嘗鮮。
“這是從吐魯番出產的西瓜,十分好吃呦。”店家努力吆喝著,此瓜外皮碧綠條紋,果肉鮮紅,如此反差讓路過的徐珠賢停下腳步。
“老闆給我一顆吧。”林允兒見狀毫不猶豫掏出錢袋付帳,博取紅顏一笑,難得有新奇食物能引起徐珠賢的注意。
林允兒同時間也買了不少食物,她聘僱一位壯丁,差他把所有物品送到指定的地址,蘇州城,是她與徐珠賢相遇的城市,事過境遷,舊地重遊,竟有不同的感覺,城內多出許多的店舖,而鎮東王府也在皇帝命令下重新修整,作為徐珠賢與林允兒府邸,徐珠賢則是在皇帝昭告下,收為義妹,地位僅屈居於當今長公主金泰妍之下。
而冊封之時,徐珠賢的面貌引起不少討論,在樂活館消費過的王公大臣都認得徐珠賢,但礙於皇帝,誰也不敢吱聲,詔書有言,公主徐珠賢乃是前鎮東王郡主,之前為了平叛委屈受難,隱藏身分,目的就是要蒐集金澤恩的黨羽情報,鎮東王徐子民英勇捐軀,葬於皇陵,詔書只是簡略描述,但整體就是補償徐珠賢,並且還予該有的名聲。
此詔書一出,讓大臣們變得安分,不敢有二心,皇帝此舉雖是為徐珠賢平反,但更深之意就是敲山震虎,告訴他們,皇帝在朝野中佈下許多眼線,連平日的休閒娛樂都有皇帝的人馬監視,不可輕舉妄動,此等用意,徐珠賢心知肚明,卻不點破,畢竟皇帝承受的責任,乃是千斤萬擔,她能稍作分擔,也算是盡到一點妹妹的義務。
林允兒則是被封為駙馬,皇帝還特地為她們兩人舉辦大婚,親自主婚,可見皇帝對徐珠賢重視程度,然而大婚過後,欲上門公主府祝賀巴結的王公大臣卻吃了閉門羹,因為公主與駙馬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封給皇帝的書信。
《皇兄如晤,妹感激皇兄之心意,而妹卻只能心領,與允遊遍天下,乃妹之心願,至於京城公主府還是做與他用,若是妹與允回到京城,暫住泰妍姊之府即可,但妹求蘇州鎮東王府賜作府宅,此宅乃妹與皇兄之回憶,願皇兄成全。》
皇帝答應徐珠賢的要求,他很清楚京城內有太多規矩,她若是居住在京城裡,那些諂媚的人就會不時騷擾她與林允兒,試圖透過關係受到皇帝青睞而重用,徐珠賢不願被束縛,那些尊貴的身分她從未放在心上,因為她擁有林允兒即可。
離開京城後,林允兒帶著徐珠賢往西走,這是林允兒西征的路線,行至疆土邊界,兩人看到熱鬧的市集,林允兒不禁感嘆,戰爭果然不是最佳手段,而她不禁望著自己的雙手,到底沾染多少人的鮮血。
“若無戰爭,也不會有此太平。”徐珠賢一眼看穿林允兒心思,讓她別多想。
戰爭是一種爭取和平的手段,若是戰爭不可避免,那就要用最少的傷害之下,去達到目的。
邊境的繁榮帶來治安問題,官府人手不足,竟有盜匪在光天化日下搶劫,使得鄉鎮小民人人拿著武器做生意,成為一奇景,林允兒當然不能置身事外,必將盜匪一網打盡,讓當地人民免於恐懼,與徐珠賢一起,兩人思索方法,在徐珠賢計策下連盜匪的據點都被林允兒剿的一乾二淨,令當地民眾感激不已。
事後,皇帝金希徹下令軍隊駐紮當地,不定時巡邏,解決官府人手的不足缺點,這樁事,成為徐珠賢與林允兒的傳聞之一。
沿路上打抱不平,徐珠賢能夠理解林允兒行俠仗義的快感,見到人們感謝的笑容,內心就有滿滿充實感,回到蘇州後,兩人回味過去,一同逛街,在大苑子品茗,當初林允兒曾經在此舌戰眾學子,引起徐珠賢的注目,經過多年,大苑子擺設依舊沒變,連茶點味道都那樣令人懷念,這是徐珠賢出生生長的地方,回到故鄉總會使她有股安全感。
“明天再去弘光寺,先回家吧。”見到徐珠賢略顯疲態的樣子,林允兒心疼說道,畢竟一路奔波,居無定所,每個城鎮都只居住數日就匆匆上路,即使徐珠賢已有習武,身子比以往來的好,但林允兒還是認為讓她休息。
雖隨心而至,但心定於其根,徐珠賢的根就是在蘇州,與林允兒的一切也是始於蘇州,鎮東王府就是她們的家,行至鎮東王府門口,恰巧遇上林允兒所聘僱的壯丁,他狐疑不敢進入,畢竟這是朝廷所宣告公主駙馬府,難道此二人就是傳說的公主與駙馬?
林允兒笑了笑,掏出腰牌讓侍衛細看,侍衛們認出此二人身分後,便立刻鞠躬致意,林允兒點點頭示意後就領著徐珠賢入府,並且讓奴僕去拿兩人購買的物品,熟稔走到徐珠賢的房間,林允兒想起與徐珠賢初次見面那一刻,月光灰暗,林允兒只能循聲前往探究彈琴之人,憑藉燭光,見到徐珠賢真面貌那瞬間,林允兒覺得當下心臟被人用力敲擊一樣,尤其是那雙晶亮的眼眸,更是直接刺進她的心底去,從此徐珠賢就佔據她的整顆心。
“參見駙馬、公主,我是府邸的總管徐青,歡迎回家,請問現下有何吩咐,我差人去辦。”一位老人謙恭說道,看起來十分穩重可靠,並且領著所有奴僕來見他們的主子。
“先打桶熱水與乾淨衣物,我與公主要沐浴,更衣完後,勞煩廚房準備幾道飯菜,對了,順便將那西瓜切好一併送來。”望了徐珠賢一眼後,林允兒毫不客氣吩咐起來,語畢,就快手抱起徐珠賢進到房間內。
眾人不禁莞爾,公主與駙馬竟然毫不掩飾展現兩人之間的情感,不過兩人實在很班配,而且性格溫和,對他們都十分友善,果然跟傳聞一樣,看來往後有好日子過。
公主府內的一切幾乎沒有改變,可見金希徹的心意,與林允兒同在木桶裡泡澡,熱水的溫度與林允兒肌膚相親,徐珠賢舒服閉目養神起來,林允兒一瞥見此景,便輕手輕腳抱起她,將她的身子擦乾淨,讓徐珠賢平躺在床鋪,摟著她,裹上床被,一同陪她入睡。
天色已暗,一眠醒來的徐珠賢也不著急起床,她只是靜靜望著林允兒,在家裡感覺很安穩,所以才使她可以徹底放鬆,原本她只是小睡,約莫半時辰就醒來,反倒是林允兒熟睡起來,還在不時發出鼾聲,連嘴巴都張的老大,與她平時俊美的形象全然不同。
見到林允兒沒有清醒的跡象,徐珠賢便先出房間,結果看見一旁等候的奴婢端著飯菜等候傳喚,徐珠賢才想起林允兒先前的交代,“抱歉,駙馬還在睡覺,飯菜先在廚房預留,若有需要,我自己動手即可,你們不用這此伺候。”徐珠賢示意所有奴僕撤除,總覺得有人守候很不自在。
“公主,此舉不妥,奴才們就是奉命伺候主子。”總管率先發聲阻止,皇帝可是下達嚴令。
“既然我是主子,一切由我說的算,這就是我公主府上的規矩,懂嗎?”徐珠賢散發出強大氣場,讓總管徐青噤言,每一字一句都是如此柔和,卻帶有不可置喙的氣勢,但是自稱我,就可見這位公主不會擺起高高在上的架子。
為了不讓公主府內的下人為難,徐珠賢重新制定規則在日間距她們五尺距離外待命,兩人一組,輪流排定,其他人則是打掃公主府,維持整潔,若是有婚喪等事,可先請假,晚間則否,府外也無須有侍衛留守,守夜太耗費心神,徐珠賢於心不忍,她們出外,也無須有人跟從,徐珠賢就是想要與林允兒能在公主府過的自在,不受拘束,而諾大的公主府也需要有人去整理,而她們又不用代勞。
徐珠賢所有規則鉅細靡遺寫出,讓所有人遵守,總管堅持晚間也需要侍衛駐守,公主駙馬安全是絕不能馬虎,但卻被徐珠賢駁回,憑藉林允兒的武功,試問天底下又有什麼人可以傷害她,但暗箭難防,之前林允兒也因為疏忽被人抓走,以防萬一,還是讓侍衛輪班守夜,徐珠賢終究妥協。
同時間,林允兒睡醒,見不到徐珠賢在身旁,便穿上衣服找尋,一出門就見到徐珠賢與總管談話,不顧旁人,一把從背後抱住徐珠賢。
“在討論什麼?我可以聽嗎?”蹭著徐珠賢的側顏,林允兒好奇看著桌上的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頭就開始痛起來,她與文字十分不熟識。
“一些小事,都好了,餓了嗎?”徐珠賢使個眼色,讓總管退下,摸摸林允兒的臉龐,溫柔說道。
“好餓,我記得有叫人準備飯菜。”肚子不爭氣響起,果然最了解她就是徐珠賢,此話一出,一旁的總管臉色一變,沒把主子伺候好,可是他們的失職。
“妳說此話已經是下午的事,妳知道青叔因為妳這句話在外面等多久了嗎?”徐珠賢反倒出言訓斥林允兒,一句“青叔”可讓總管受寵若驚,從來沒有主子會這樣叫他的。
“啊!抱歉,是我不對,你們也真是的,幹嘛傻傻在外面等,房間內公主有我服侍就好了。”林允兒真摯道歉,但也口不擇言道出曖昧之語,惹得徐珠賢尷尬臉紅。
“請廚房將飯菜準備好,等會我與駙馬到飯廳用餐。”徐珠賢鎮定交代著,手卻不著痕跡用擰著林允兒的大腿,讓她差點叫出聲,礙於現在還有他人在場,林允兒只能委屈噘著嘴忍耐。
好不容易礙事的人走開,林允兒才不滿咬著徐珠賢的耳垂,“妳就捨得讓我痛?”邊咬不忘叨絮著,雖是咬,林允兒卻捨不得用力,堅硬的牙齒摩擦著柔軟的耳垂,反而成為挑逗的訊號,惹得徐珠賢更是面紅耳赤。
“別鬧,當駙馬就該有規矩才行。”徐珠賢掙脫林允兒的懷抱,遠處還有奴僕在伺候,不可太過於親暱。
“當夫君就不用守規矩了,對吧。”撓著徐珠賢腰際,林允兒調皮在她臉上留一吻後就拔腿而跑,非常幼稚。
徐珠賢無奈搖搖頭,但嘴角卻上揚最高點,不守規矩的林允兒才是最迷人,不過就令公主府內的奴僕會感到困擾,那又如何!公主府可是她的家,放縱又何妨,徐珠賢望著林允兒的背影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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