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有股天生具有的征服慾,越是難以駕馭的女人,就越想馴服,對鄭容和來說,徐珠賢就是這樣的女人,站在權勢的頂點,要怎樣的女人他豈有得不到之理,而與鄭氏家族親近的人都知道駙馬爺與公主是貌合神離,表面上是相敬如賓,實際上則是各自生活互不干涉。

 

與公主結婚是一種政治上的象徵,然而娶回的公主卻是個活菩薩,需要小心翼翼供奉起來,若惹她不順心,強大的娘家就會讓駙馬吃不完兜著走,而多年成親而無所出的公主也很通達情理,准許駙馬納妾生子,替鄭家傳宗接代,無論如何,都不損她尊貴無上的地位。

 

“這把琴是著名製琴師南方運所製,音色圓潤純淨,凰吟姑娘琴藝高超,需有好琴相輔,方能相得益彰。”鄭容和將精美的琴交予徐珠賢,自從徐珠賢當面教訓他之後,鄭容和就用其他方式來討好她的歡心,懂得投其所好,同樣是利用錢與權勢,鄭容和送禮恰到好處,既不粗俗,又顯出他的品味。

 

“多謝駙馬爺,小女子凰吟感激不盡。”徐珠賢謙恭說道,稍稍一欠身對鄭容和致敬,她愛不釋手撩撥著琴弦,可見她會此琴的喜愛。

 

“凰吟姑娘何須客氣,我只是為上回之事賠禮。”鄭容和很滿意徐珠賢的反應,要擄獲此高潔女子之芳心,絕不能以世俗之法,而鄭容和自恃才高八斗,以他本身的才情就足以吸引徐珠賢的目光,讓她明白他不是紈褲子弟。

 

“駙馬爺實在客氣,讓小女子為你彈奏一曲回報贈琴之禮。”徐珠賢淺淺一笑,語畢優美琴聲響起,如清風拂面,令人陶醉。

 

鄭容和享受著徐珠賢的演奏,腦海中卻浮現詞彙,“如此佳人,夫復何求。”可惜徐珠賢乃是青樓女子,但正因為她的身分,才更顯得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潔淨,鄭容和心情很矛盾,依照他的身分地位,與徐珠賢來往無疑是自貶身價,而京城內也開始有對他與徐珠賢的流言,向來是愛惜羽毛的鄭容和竟然置之不理,繼續與徐珠賢來往,還不惜花大把錢財從名師手上採購名琴,就只為搏紅顏一笑。

 

 

鄭容和覺得他肯定瘋了,但他卻無法停止對徐珠賢的迷戀,情感會使人盲目,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對於公主金泰妍亦是如此。

 

“妳的丈夫還真是風流倜儻啊。”女子充滿諷譏說道,端起茶杯淺嚐著,精緻艷麗的五官,堪稱是絕世美女,卻似笑非笑,冷漠淡然。

 

“他也是妳的哥哥吧,秀妍。”另一女子立即補充說道,肌膚白嫩,顏如稚童,她就是當今皇上之妹,長公主金泰妍。

 

“駙馬爺與青樓女子來往甚密,把她當作是紅顏知己,沒想到身為妻子的公主竟然如此漠不關心。”鄭秀妍繼續挖苦說道,她乃是鄭容和之妹,不住在相府裡,反到住在公主府中,在外人看來,是駙馬之妹為了要陪伴獨守空閨的公主相伴,但知悉內情的下人都明白,金泰妍與鄭秀妍那一點的曖昧之情。

 

“又與我何干,本宮只鍾情於妳。”毫不掩飾道出她的情意,欲想伸出手想與鄭秀妍相握,卻被她巧妙躲開,可見她不買金泰妍的帳。

 

“公主請自重,本姑娘尚未嫁人。”鄭秀妍淡淡說道,每一句話語都像是寒風般令人椎心刺骨。

 

“但煙花場所卻已經去過不下數趟,若是未出閣之女子,豈會去那是非之地,秀妍難道不怕被流言蜚語所傷?”金泰妍也反唇相譏說道,她已經習慣鄭秀妍說話方式,而自訂出一套反制的話術。

 

鄭秀妍在京城官宦子弟中是極為有名,一來是她絕色的容顏與曼妙的身材,二來卻是她特立獨行的性格,最有名莫過於她一人來到青樓飲酒看舞,引來人們竊竊私語,她卻絲毫不在意,更與裡頭的舞女一同起舞,或是隨興直接高唱一曲,完全不受到任何禮教的拘束,如此與眾不同的女子,追求者反而如過江之鯽,但鄭秀妍卻都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十分清冷高傲。

 

“清者自清,外頭閒言閒語又豈能傷我,凡能傷我者,只有我在乎之人。”鄭秀妍雖是表情不變,語調卻已經緩和,並且不自覺透出一股嬌柔之情。

 

“那本宮是否能傷秀妍之心呢。”再度試圖握住鄭秀妍的手,金泰妍溫柔凝望著她,她會委身下嫁於鄭容和,全都是因為鄭秀妍,她心知肚明。

 

“無需多言。”鄭秀妍回握金泰妍,若是兩人都無此默契,知悉彼此心意,她又何必逕自離家與金泰妍於公主府同住。

 

對於鄭容和來說,金泰妍與鄭秀妍之間那一點事,他都十分清楚,當初金泰妍在新婚之夜時,她就已經言明一切,礙於她是公主身分,鄭容和只能忍受如此奇恥大辱,所以他自然會去尋求與他心靈契合的女子,共結連理,幾年的時光,許多女性都因為畏懼公主,而與鄭容和保持距離,與公主搶丈夫,擺明找死。

 

若不是這幾年婚姻下來,金泰妍無所出,肚皮一點動靜都沒有,鄭容和才有理由物色傳宗接代的女子,而金泰妍也再三宣稱她不反對駙馬納妾之事,展現其雅量,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才讓京城內的女子們在對這位當紅的駙馬爺有所希望,即使為妾,但若是生下一男半女,日後鄭家所有一切都是由其子繼承,又何懼公主金泰妍。

 

然而這位駙馬爺卻只青睞於樂活館的青樓女子凰吟,自然也引起京城許多人的關注,此女有何能耐,竟然能將當今駙馬迷得神魂顛倒。

 

“公子,這樣真的好嗎?”李泰民差點露口風,對於眼前女扮男裝的女子擔憂說道。

 

“少廢話,我就是要看看凰吟是何許人也。”女子插合雙手不滿說道,但是樂活館卻比她想像還要難進入,沒有席位票券,店門口的守衛就直接擋在門外。

 

“還是回去吧,不然哥哥會責罵我的。”他差點被另一家青樓老鴇招呼進去,嚇得他落荒而逃。

 

“膽小鬼,我自有辦法,你先回去吧。”將配劍背在背後,女子擺擺手要打發李泰民離開,多個跟屁蟲礙手礙腳的,話語剛落,她一蹬足就瞬間消失在李泰民眼前。

 

李泰民很清楚此女子自有辦法的意涵,就是用她的輕功強行闖入,如果明著不行,那就暗的來,自恃武功高強,就像個登徒子直接潛入樂活館,輩分低微李泰民無可奈何搖搖頭,但他又拿女子沒有任何的辦法,只好回家報告長輩,由他們定奪。

 

天色昏暗,女子跳上屋樑沒有引起太大注意,她輕手輕腳從敞開的窗戶進入,幸虧房內無人,女子運氣極佳,她不自覺興奮舔了下唇,倚在門後觀察狀況,伺機混入客人之中,尋求化名為凰吟徐珠賢之所在,當聽聞這樣流言時,她就對凰吟這名字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內心有種渴望想一探究竟。

 

此時的徐珠賢則是在包廂內與鄭容和共處一室,即使全京城都已經傳出兩人的曖昧流言,照樂活館規矩徐珠賢是必須離開,但是徐珠賢與鄭容和的會面都是在樂活館內,並有旁人在場,兩人也是純粹交流琴藝,吟詩作對,鄭容和也付出包廂的租金與酒水錢,所以兩人光明正大以音律會友,是十分單純知音知己的關係。

 

“凰吟姑娘果然才藝雙絕,沒想到妳對詩詞與時政也有涉略,我深感佩服。”鄭容和誇讚說道,越是與徐珠賢深交,越是發覺她的才華洋溢,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都不如徐珠賢的萬分之一。

 

“駙馬爺見笑,小女子妄議朝政,在駙馬爺前班門弄斧。”徐珠賢謙恭說道,她不經意談起朝政,讓鄭容和嘖嘖稱奇,此女子果然非凡物,名為凰吟,名符其實。

 

“無妨,請問凰吟姑娘,為何妳認為官員需要加薪。”鄭容和請教說道,他覺得徐珠賢所言十分切中要害。

 

“當初我朝建國,高祖帝從平民出身,節儉簡樸,所以制定官員薪水,也是從一般平民一年開銷去估算再去加成,然而官與民始終是不同的,即使是清官,也須有奴僕伺候,方能專注於公務之上,行需馬車或是轎子,才不失為官威儀,諸如此類,其中開銷,豈是平民所能比擬。”徐珠賢有條不紊說道,一針見血使鄭容和忍不住頻頻點頭。

 

“繼續說,我洗耳恭聽。”擺擺手,鄭容和興趣盎然說道。

 

“更何況,從開國至今,已有百年,當時的物價與現在已不可同日而語,如此一來,高祖所訂定官員薪資是更加不足,如此一來,官員不得另闢他徑增加財源,維持開銷,清廉一點的官員就是賣字畫詩文,卻不得不從政務分心,而更甚者,則是收受賄賂,成為無所不貪的貪官,危害於民。”徐珠賢感嘆說道,鄭容和則是心有戚戚焉,就是為了讓官員增加收入,名目上多出養廉銀等,但卻造成部分高官貪汙更甚,而低階官員就必須從百姓盤剝。

 

重新制定薪資,就無需多出那些增添薪資的名目,官員收入豐腴,自然貪官變少,然而有賞需有罰來輔助,增加對貪官的罰則,古云刑不上大夫的論點需丟棄,對於貪官汙吏更需要用嚴刑峻法去制衡,徐珠賢滔滔不絕說道,她不只是聰慧,更對這國家前景有極大的期待與抱負,對於鄭容和來說,徐珠賢無疑他心目完美的妻子,既能替他出謀劃策,又能與她談論音律、詩詞,妻子好合,如鼓琴瑟,鄭容和忍不住想像起來與徐珠賢未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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