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徐珠賢相見後,林允兒就變得寢食不安,徐珠賢的倩影總在她的腦海清晰烙印著,她很想與他見面,但是自從她暈倒後,將軍府護衛就變得嚴格進出,就連她在房間,房門外都有侍衛與婢女隨侍在外,深怕同樣事情會再度上演,但林允兒卻覺得她是被禁錮起來。

 


“夫人,有位叫作朔月的女子求見,她說是凰吟姑娘的朋友。”一名奴僕敲門通報,林允兒一聽到關鍵字凰吟立刻精神上來。

 

“請她進房說話。”林允兒壓抑興奮心情刻意雲淡風輕說道。

 

黃美英依照指示走到林允兒所在的房間,同時她也在觀察府邸的結構與守衛狀況,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睛會使人產生美妙的錯覺,以為黃美英只是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需要人保護,一旁跟從的將軍府侍衛也忍不住多看黃美英幾眼,如此佳人,也只有將軍夫人可與之匹敵其美貌。

 

“突然來訪,冒犯夫人,敬請恕罪。”黃美英十分禮貌對林允兒問候,當一見到黃美英的臉孔,林允兒差點要直呼她的姓名,卻被她犀利的眼色制止。

 

“妳們快去催促廚房動作,將茶點備上,別怠慢客人。”林允兒用極佳理由打發走門外的跟屁蟲,然後將門嚴實掩上。

 

“妳是美英姊吧,妳怎會知道我在這裡。”見到林允兒準確喊出黃美英的姓名,黃美英就忍不住皺起眉頭,難道她真的喝下忘情散,導致她把摯愛徐珠賢忘卻,而她的記憶到底停留在何時?這也是黃美英首先需要知道的。

 

“隔牆有耳,況且我是替凰吟傳信的。”黃美英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林允兒,她興奮到眼眸閃閃發亮,即使已經忘記徐珠賢,但她遇上時,從骨髓蝕入的愛戀都會提醒著林允兒,徐珠賢是她今生最重要的人。

 

“美英姊跟凰吟是怎會與她如此熟識。”小心翼翼拆閱徐珠賢親筆所寫的書信,林允兒好奇問道。

 

《鳳鳴起,凰吟至,鳳與凰,天上地下,無法分離。》簡單的字詞,讓林允兒明白字裡行間的意思,她乃是鳳鳴繼承者,所以徐珠賢才會取名為凰吟,呼喚著與她分離的自己,那她肯定與自己有一段刻骨的過往,但自己卻沒有任何的記憶,強行回憶的結果,痛楚又開始侵襲林允兒的腦袋。

 

“不要勉強回想,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要釐清一些事情。”見到林允兒因為頭痛而臉色變得蒼白猙獰,黃美英讓她暫時停止回憶有關於與徐珠賢的種種一切。

 

“我知無不言。”頭痛舒緩後,林允兒才艱辛吐出一句話,正如黃美英所言,當她不去回想有關於徐珠賢回憶時,襲來的痛楚才漸漸消失。

 

“允兒,我與妳是在哪裡見過面的?”黃美英提出連林允兒都覺得鄙夷的問題,她可是印象深刻,然而黃美英問此是有意涵的。

 

“我們不是在狂風寨初次見面,那時候我們還成親拜堂了。”林允兒回想起當初的狀況,不禁莞爾一笑,剛入世就莫名其妙被人強迫算計與黃美英成親,不過也是難得體驗與回憶。

 

“一輩子能成親三次妳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黃美英諷刺說道,第一次是情非得已權宜之計,也因為如此,權侑莉還耿耿於懷,畢竟她們兩都未曾拜堂成婚,但卻讓林允兒占了黃美英的便宜。

 

“是兩次吧。”林允兒糾正說道,她懷疑黃美英算數能力,所謂事不過三,更何況是終身大事。

 

“無須爭論,我說的絕對是對的。”擺擺手,黃美英強硬說道,讓林允兒不寒而慄,同時想起當時被她耍的團團轉的窘態,尤其是對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感覺內心的想法都會被她看透,而無所遁形。

 

“揚州一別後,妳又去哪了?”不再爭論,黃美英繼續問道。

 

“進入清心茶館工作,然後就去跑鏢,之後....我就被賜婚在漠北與昇基哥結婚。”林允兒含糊不清說道,老實說從她送信到鎮東王府後,腦海的記憶就十分模糊,而她的師傅跟她說,是因為鳳鳴覺醒,強大的衝擊與威力讓她一時間無法負荷,才導致她某些記憶產生混亂。

 

身為鳳鳴繼承者,林允兒很清楚其厲害之處,所以會產生如此後遺症也無可厚非,所以對於師傅所說她是深信不疑。

 

“妳清楚自己的身世嗎?”換個方向,黃美英大體上已經明白一些事。

 

“一開始我其實隱約知道,林潤娥是我的本名,師傅叫我要隱藏本名,避免仇家追殺,所以我才用林允兒闖蕩江湖,而承蒙聖上平反林家之冤,師傅才向我詳述身世,並且恢復本名,不過我要是女扮男裝出外時,我就會用林允兒這名字。”

 

女扮男裝時,林允兒還會特地貼上假鬍,因為她依稀有人跟她說,如此一舉,才令人不會懷疑她女性身分,但是那名為凰吟的女子,竟然如此輕易看穿她的裝扮,並且與同樣為女子的她歡愛一夜,這也是令林允兒始料未及之處。

 

“原來如此。”黃美英沉思過後,才點頭回應。

 

“最後一個問題,妳成親後有與妳夫君行房嗎?”十分露骨問道,惹的林允兒滿臉通紅,然而黃美英的眼神卻是異常認真。

 

“沒有,我知道這很奇怪,但是只要他想要與我行親密之舉,內心就有個聲音強烈阻止我,並且會引發我的頭疼昏倒,久而久之,他也放棄,所以我與昇基哥只是掛名的夫妻。”林允兒如實說道,但是她卻跟初次見面的徐珠賢做出魚水之歡的事,讓林允兒對自己性向產生懷疑,難道她是喜歡女性?所以才會拒絕與李昇基行房。

 

但是見到其他女性林允兒都無特別感覺,就連貌美如花黃美英也是純粹用欣賞的角度,沒有任何的慾望,然而只要看徐珠賢,內心就大量湧現難以言喻的情感。

 

“所以妳覺得對不起他,無法替他生兒育女,在戰場就格外賣力替他殺敵吧。”黃美英一針見血說道,惹得林允兒扯出苦笑,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她,她刻意戴上鬼面具,就是為了讓人無法辨認她的身分,沒想到黃美英馬上就看破要害。

 

“匈奴侵略我朝,凡我朝之民,都需抗之以衛我朝疆土。”林允兒憤慨說道,見到匈奴人殘害百姓,燒殺擄掠,她既然有能力,豈可置身事外。

 

“說得好。”黃美英身為將軍之女,能體會林允兒的心情,然而見識到政治上險惡的鬥爭後,她覺得所有事情都不能以自己的角度去審視度之,不過這樣想法,至少目前她不會告訴林允兒。

 

黃美英認為林允兒還是維持原狀,不宜對她訴說當年之事,而她所給予的訊息足以證實徐珠賢的假設,關鍵之人在於林允兒的師傅,但是見到林允兒對其人信任程度,若是貿然相告,非旦無助於釐清真相,反而會打草驚蛇。

 

“允兒,凰吟本名為徐珠賢,妳要牢牢記住,但在外人面前,切勿提及此名,既然妳要竭力回想她的事會感到頭痛,那不如與她再度創造美好的記憶。”黃美英臨走前,對林允兒提出她的意見,忘情散能夠抹去她與徐珠賢的過往,卻無法壓抑林允兒對徐珠賢的情感。

 

“但是我不能出府。”林允兒猶豫說道,外頭侍衛與婢女重重警戒,談何容易。

 

“如果有心就能,小賢她不可能一直到將軍府來,會引來懷疑,只能由妳主動。”黃美英恨鐵不成鋼說道,她既然持有神劍鳳鳴,武功高強,區區侍衛又豈能限制她的行動。

 

見到黃美英離開的背影,林允兒若有所思,對於只有一面之緣的黃美英竟然談起許多事,是否過於危險,更何況她還曾經栽此女的手上,但聽到她代表徐珠賢前來,林允兒就完全不設防備之心,這是很不尋常的,畢竟涉入江湖後,林允兒更加小心謹慎,就連言語都會再三斟酌詞彙,她卻對黃美英知無不談,連最私密的情事都坦誠相告。

 

“珠賢...”林允兒小聲嘀咕著,不假思索換上便服,拿起鳳鳴,開起神速絕招,傾刻之間,林允兒就已經離開將軍府。

 

她從來未曾在人前展示過這神速絕招,畢竟使出後遺症過大,上場殺敵無須用上也可輕鬆獲勝,然而黃美英的提示卻讓林允兒感到驚訝,這也是林允兒選擇信任黃美英原因之一。

 

“殺雞焉用牛刀了。”林允兒感嘆她的絕招竟然是逃離將軍府之用,只開眨眼之間,體力消耗並不大。

 

夜已深,林允兒望向天空一輪明月,想起凰吟二字意涵,果然是徐珠賢刻意所取之與鳳鳴相呼應,鳳與凰,是天上一對傳說中的神鳥,鳳鳴起,凰吟至,徐珠賢強烈的思念林允兒總算能夠體會,她在呼喚著自己,期盼著自己。

 

想到於此,林允兒心急如焚想要飛奔到她的身旁,走到樂活館時,她立刻跳上屋簷從窗戶進入她與徐珠賢相遇的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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